老天爷似乎要断两家情谊,顾家一直只生男丁,不生女儿,谢家也是一样。

本来在谢广德上一代顾家曾生下一个女儿,顾家还因此特别前往谢家报喜,只是顾家这个女儿生下后不久就夭折了,缔结良缘之事又无疾而终。

又几十年过去,终于在谢礼这一代,谢广德终于听说顾家又生下一个小女儿,当时谢广德开心的不得了,比自己生了孙女还高兴,只觉得这两家的百年之约终于可以在谢礼这一代人有个圆满结局。

这一次顾家人并没有前来报喜,谢广德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顾家曾有女儿夭折之忌,怕这喜一报,顾家女儿又要夭折,又或者对两家人来说,这百年之约隐隐成了一个诅咒。

后来这一想法在顾家女儿取小名羊儿,得到证实,羊儿之名以一副极其谦卑的姿态期望女儿长大易育而不夭折。

现在谢广德亲自前往徽州顾家,意图明显,就是为了圆这百年之约。

当然谢广德也有自知之明,如今的谢家已不复当年的谢家,而如今的顾家比起当年的顾家声名更盛,此消彼长之下,两家人的差距已经天差地别,他知道这是高攀人家了。

只是希望顾家能念及先人情谊,心中还抱着一丝丝希望,结果却是很现实。

谢傅见谢礼不说话,轻轻道:“兄长,你感到遗憾?”

“我……”谢礼顿了顿,洒脱笑道:“我又不曾见过那顾家小姐,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其实谢礼内心不应该说是遗憾,应该说有点失落吧,任谁再阔达,被人看不起,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百年之约,本该是一桩美谈,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

如若谢家似李、王两大豪门名阀一般鼎盛骇世,这顾家岂敢毁约拒婚,想到这里,谢礼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绷了绷,他一定要让谢家重新恢复往日辉煌。

谢礼的表情,谢傅看在眼里,大笑安慰道:“哈哈,说不定那顾家千金丑陋如猪,兄长,还是我们赚了。”

谢礼闻言,心情好上不少,虽然知道是在自欺欺人。

两人朝后院走去,聊天的这功夫,天际也悄悄露出一抹鱼肚白。

突然身后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再过几日就是春祭的大日子,你竟敢在外面厮混到现在才回来!”

谢傅吓得站定,连回头都不敢。

谢礼立即回头,只见爷爷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分明就是个野种,我谢家怎么可能有你这种血脉!”

听到野种两字,谢傅心头刺痛无边,爷爷啊,就算我真的不是谢家血脉,好歹我们也当了近二十年的爷孙。

谢礼见爷爷气成这个样子,知道自己今日不护堂弟,堂弟这双腿断定了,果不其然只见爷爷不知道从哪来抄来一直臂粗的棍子,怒气冲冲的朝谢傅行去。

谢礼连忙上前拦住,“爷爷,你消消气,谢傅年未及冠,还不懂事,都怪我这些年……”

谢礼还没劝完,就被谢广德打断,“礼儿,你让开!今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看他还能不能到外面鬼混!”

谢礼这边继续拦住,对着谢傅喝道:“傅!罚你现在就去寝堂,在祖宗面前面壁思过三日。”

谢傅却还呆若木鸡,心中有种荒唐念头,就让爷爷打上一顿,如若爷爷能消气,也是不错。

谢礼见谢傅还傻站着,大喝一声:“还不快去!”

谢傅回过神来,疾步朝寝堂走去。

待谢傅走远,谢广德才慢慢平静下来,谢礼拿掉他手中的棍子,轻轻道:“爷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拿谢傅来出气啊。”

谢广德怒吼道:“难道他不该打吗?我白养他这么多年了。”

谢礼连忙劝道:“该打该打!这几天我在家,就让我先来管教管教他。”

谢广德冷漠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经对他不报希望。”

“爷爷,我们回房吧。”谢礼说着,搀扶谢广德回房间去。

谢礼刚扶爷爷在床榻坐下,就看到枕头边那块传承百年的凰玉,立即收回目光。

谢广德却注意到了谢礼的表情,伸手把凤玉拿到手中,轻轻道:“礼儿,你从小,我就对你说,你将来要娶顾家千金为妻,如今只怕我要失诺了。”

谢礼知道,尽管爷爷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他从爷爷的心情早就能了解大概,笑着说道:“没有关系。”

谢广德抬头望了谢礼一眼,轻轻道:“顾权说先人戏言当不得真,还说依辈分这顾家女儿乃是你的长辈,侄娶姑于礼不合,最后干脆说凤玉早已经不知所踪。”

“我知道顾权就是看不起我们,他不想将女儿嫁到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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