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咩迷氏这里说不通,李成遇干脆就派过心腹来,将咩迷氏合家上下都团团围住,不许她出去轻举妄动,自又在表姐跟前保证,不管最后结果怎样,肯定帮忙。既然他已经接手了,肯定将阿理这件事儿,从头到尾查个明白。

咩迷氏就这样在李成遇监视下过了两日,外面忽然就有了消息,说阿理已经找着了,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咩迷氏突然得到这个消息,喜从天降。慌忙细问,才得知当日他们打私盐时,阿理看着就要被捉,恰好遇着先前阿理熟识的一队人马,上前来将众人救了。众人不敢立刻回家,故意在外面躲藏了几天,如今这事儿已渐渐平息,才敢回来。

既然是阿理已经安全无虞,姐弟俩的这个矛盾,立刻就解了。李成遇也就放下心来,随即将围住咩迷氏家的人马全部撤去。之前咩迷氏被李成遇围住时,气得在家请巫做法,家里头羊尸、羊骨、牲血、鸡羽之类东西的不少,总嫌晦气。既然是阿理马上就回来,咩迷氏随即命人将房屋内外都打扫干净,抬出早前酿制的好酒,只等阿理。

到第三日,阿理果然就和阿舅咩迷乙乞回来了。除了甥舅两个之外,同来的还有其他的人,叫做嵬逋,正是他率领人马将野利浪烈一行打退,救了阿理出来的人。恩人面前,咩迷氏免不了说些感激的话儿。

咩迷乙乞吃多了酒,说起来这一趟的买卖,口里便骂。说来说去无非是一句:元昊那厮恶了宋人,盐商的行当,以后怕是不好做了。咩迷乙乞自不怕穷,怕妹妹和外甥跟着受苦。咩迷氏遂就劝他道:“怕什么,没有好的就吃差的,没有金的就使铜的,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什么行当不活人呢。”

另一头阿理和嵬逋两个倒不愁,一人啃着一只羊腿,在笑着说话。只听嵬逋口里面说道:“野利浪烈那个厮,一看他就是个雏,没打过大仗,不知应对,只能是吓唬几个蟊贼。用对付流民的法子拿来打咱,没死算他是运气不错。”

因为阿理被嵬逋救了,把他当做神明似供着,处处都学他,这时候凑过来问他道:“当初你在肃州的时候,都是打几万人的大仗么?怎么你不灭了夏军!”明显嵬逋不愿提肃州,问阿理道:“怎么你不向着你父王,倒去帮着别人呢。”阿理遂道:“他去打别人,本来就不对,凭什么帮他?就应该你们和瓜、沙联合起来,抵抗外敌。”

嵬逋遂就告诉道:“小孩子才会分对错,大人都是讲交易。不过有这个念想倒也好,最起码死到临头的那刻之前,都是乐的。”

阿理用手摇晃着嵬逋道:“那么咱俩就做个交易。将来我若是做了皇帝,封你做一个元帅,咱们一块儿治国平乱,开创盛世不好么。”嵬逋止住他晃道:“除非符合一个条件,不然这事难能成功。”

阿理一听这话乐了,忙问嵬逋是什么条件。嵬逋遂道:“除非跟着你的那些人里,没有像野利浪烈那样的傻子。对家的人里,全部都是野利浪烈。”

阿理觉得这不可能。嵬逋更加扫他兴道:“连野利浪烈都打不过,还指望能治国平天下?这不是白日做梦么!”嵬逋这话十分有理,阿理登时灰心起来。然而他仍旧不死心,口里问道:“那么我就拜你为师,长了本事,再招兵买马,收拢人才,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嵬逋立刻推辞道:“我仗打得腻了,就乐意安安稳稳的。”阿理哪里去听这个?立刻改口就叫了“师父”,急央求道:“师父在上,教教徒儿!下次我再遇着坏人,你又不在跟前时,没有人救,该怎么办?你看我连野利浪遇都打不过,你总不能看着我等死吧。”

嵬逋遂道:“下次遇险,你叔叔、舅舅的都有本事,总能救你。”老远儿咩迷咩乙乞听见这话,登时臊红了一张脸。待嵬逋发觉说错了话时,已经晚了。

嵬逋遂道:“做大事要有做大事的才干,要紧是把聪明人收归你用,能为你赴汤蹈火、服服帖帖的,这个本事你有么。”阿理自己盘算了一下,觉着这件事更难,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只叫嵬逋教他兵法。架不住阿理再三哀求,那边咩迷乙乞和咩迷氏两个也都同意,嵬逋答应教给阿理一些关键时候保命的法子。

党项人自小就弯弓射箭、骑马练武,阿理从小跟舅舅习练得多,底子不薄。少的是临战应变的机会。一经实战,以前学过的都吓忘了,不知道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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