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和夏家一样,是举全家之力供奉读书郎,为的就是将来有能光宗耀祖的那一天。
沈栖站起来,背起弓箭,垂眸看向陈氏,淡淡的道:“我明日要去京城。”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陈氏:“……”
沈栖与正要进院子的沈三郎打了个照面,沈三郎不似沈栖的短打衣服,他着了一件长衫,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看到沈栖背着弓箭似要进山心中一喜,嘴里却说道:“四弟身子可好了一些?”
沈栖斜睨了一眼沈三郎,眉头微蹙,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几分情绪,可是话语间却异常残酷:“你在读书一途上资质实在平庸,继续下去也是枉费光阴,倒不如重新做打算。”
沈三郎自知资质平庸,但是没想到竟被自己弟弟用这么毫不留情的话语戳破,脸色霎时涨红,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栖,手指都有些颤抖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是有怨言了吗,可他日我若得中,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沈栖不欲多说,转身就走,很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沈三郎羞愤的看向陈氏:“娘,既然四弟怨恨与我,那这书不读了吧。”
陈氏堪堪的回过神来,忙说道:“胡说什么,快进屋读书去,别管你弟弟,他这是心情不好。”
陈氏暗想,难道自家儿子其实不想退亲?
要不然巴巴的追过去干什么呢?
可恨那夏大丫,嫁也是她,不嫁也是她,陈氏追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刚才她该狠狠的骂几句夏大丫的。
……
仅仅一个上午,张婆子好像过了一年那般漫长。
她胡乱的吃了饭,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丈夫和长子回家,这两人去给孙子的先生送束脩,也该回来了。
正午的阳光愈发的灼热,墙根下的白菜叶子被晒得无精打采,心里烦躁的张婆子坐回到了屋檐下,门口站着脸色阴沉的夏良,她还头一次发现,她这个小儿子脾气也不小呢。
而元氏躺在炕上,也没吃饭,脸色蜡黄,有气无力。
跪坐在一旁的夏云敏焦急的不停的看着窗外,嘴里嘟囔道:“爹怎么还不回来?”
“宝丫,你去给娘请个大夫吧,我这腿感觉越来越疼了呢。”元氏眉头紧皱虚弱的说道。
夏云敏愁眉苦脸的出了屋子,奶奶和叔叔都在门口,她心里清楚,如今不过是暂时的平静,等爷爷和爹爹回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去哪里?”张婆子平日里对夏云敏还算是可以,因为她和元氏学绣帕子,也算是能赚几个铜板的。
可今天看她,真是哪里都不顺眼。
夏云敏喏喏的道:“奶奶,我……我娘说她腿疼,让我去请大夫。”
“不许去!”张婆子嗷的一声大叫:“美得她,还有脸请大夫,疼死她才好,这个恶毒的烂了心肠的贱女人……”
夏云敏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屋子里的元氏眼底里满是怨毒的恨意。
平日里婆婆待她比对连氏好太多,家里和地里的活很少干,她最多的是坐在炕头绣帕子,一个帕子一文钱,七日一结算,是在镇里的锦绣坊接的。
可没想到,不过一点小事而已,那个死老太婆说翻脸就翻脸。
元氏在心底里不停的咒骂着。
门口的夏良脸色冷漠的看着,不阻拦也不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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