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秦红玉的话,要让他搬出去住,他也看得出来,不过是气话。
于是他稳如老狗,就是这样一直住着,也不见有人来赶他,心中本还得意洋洋,却遭到迎头痛击,秦红玉不准他去偏堂吃饭了。
伙食上却大不相同,以前去偏堂用饭,不说山珍海味,但顿顿有肉,几样小炒总是有的。
现在一顿两个生硬的冷馒头,再无别的,昨天吃了两顿,还能忍今天再吃就受不了!
“三郎,今早只有这些吃的。”吴妈将几块冷馒头放在他的桌上,见萧华一声不吭地吃起来,于心不忍。
萧华不太在意,二表姐不赶他走,已经是不错了,再多求,怕是要惹恼她。
“三郎,你若愿与二姑娘认个错,厨下还有些小炒……”
萧华听这话听太多遍,也是听腻了,摆了摆手:“吴婶,你去忙吧,有这个就行了。”
前院偏堂内,一对姐妹正在用饭。
“姐姐吃完了?”秦碧玉夹了一块酥黄的茄条,见姐姐起身。
“嗯,我去消消食儿。你慢些吃。”
秦红玉现在也算家有小财,但生活上从不铺张,很是节俭,菜式不会太多,份量也不会太大,不然等不到下顿就会变味腐败。
见秦红玉走远了,她悄悄把还剩下的几样菜拨到一个盛汤的大碗里,再将自己的那份米饭端着。
偷偷跑进他的厢房,见他边喝着茶水,边啃着冷馒头,心有不忍,轻轻将碗放在小圆桌上。
“小表妹大恩,我萧三定不敢忘!”
说完,他也没客气,抄起白米饭,吃个快活。
“慢些吃,姐姐在前院,我让阿秀去放风了。”小表妹吃吃一笑,轻轻拂下他嘴角上的饭粒。
待他吃完,小表妹收了碗筷,匆匆地端回了自己屋里。
阿秀随她身后回到偏堂。
“三姑娘,你怎的都与表少爷吃了?总得给自己留一些,哪有自己饿肚子去周济别人的道理。”
阿秀扫了扫空空如也的碟盘。
“我已经饱了。”秦碧玉小眼神四处乱看。
阿秀素来知道她的性子,看了看她的神情,只得长叹一口气:“哎,罢了,待我去厨里偷些过来。”
临出门的时候,阿秀又回头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秦碧玉叹的,还是为自己。
阿秀是吴妈和吴伯的女儿,以往每回萧华被秦红玉罚他吃几天冷馒头,因此去厨里偷食的事,她没少做过,就算被吴妈捉住,也不会真打她,顶多轻声打骂她两句,做个样子与秦红玉看看。
今天看来很安全,她娘不在厨里,等她弄了吃的回到偏堂,却不知她娘正陪着秦红玉说话,两人一直见她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就是看到点子上,急的吴妈一身汗。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待让她爹把她吊在树上抽一顿……”
吴妈生怕二姑娘发脾气,赶紧抢先道,见秦红玉笑而不语,只往偏堂走,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心里为女儿叹着气。
此时秦碧玉正在吃菜,见她回来,吓了一跳,赶忙乖巧地卖了个萌萌的笑脸:“姐姐要不再吃一点?”
阿秀赶紧替二姑娘拉开椅子。
“不了。”秦红玉随意说了句,在阿秀的脸上、肩头、腰腹,腿脚来回地打量着,然后朝着阿秀莫明其妙地说了句,“可愿意以后跟着你家姑娘?”
阿秀本是个机灵的,却没听懂,难道自己不是一直跟着二姑娘吗?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吴妈心知肚明,若是姑娘出阁后,这丫鬟待女若要嫁人,便不会再跟着,若是继续跟随,那是当新主母的通房丫头。
“三姑娘素来心善,能跟着三姑娘,这是你修来的福气!还不快谢谢二姑娘?”吴妈扯着她行礼。
秦红玉受了这礼,见两个丫头还有些发愣,摆了摆手,回了厢房。
萧华收拾停当,刚好出门,遇到秦红玉,本想打招呼,对方却是没理他,尴尬的他只好挠了挠头,走出门去。
秦红玉回望着他的背影,把吴伯召了过来,吩咐了两句,于是吴伯便带了个门子出了门。
萧华并没有去最远的白鹤书院,只因那地方不仅束脩贵,还只收童生及以上。
像他这样还刚启蒙未学经的,一般是不收的,除非有贵人引荐,否则别想能进去。
再者离家读书,不仅得负担束脩,还得自负吃住开销,满打满算,加上前日向秦红玉借来的二十两银子,以及小表妹私下给的十余两碎银子,他身上不过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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