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殿前行刺,此举,可曾想过府中家人的安危?”
她当然知道这柄匕首马东栏肯定认得出来,坊间传闻,马东栏可是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就在不久前,马东栏前脚踏入皇宫,宋将军后脚就带人把几个曲城疏的心腹府邸围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马东栏的府邸。
这一句话,不仅直接把他行刺的行为坐实,更是明晃晃地威胁,要是他今天不认下这个罪过,他的家人怕是都要命丧黄泉。
认,家人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不认,今日之后全部再无生息。
这个选择,马东栏不敢选却又不得不选。
“求殿下放过罪臣家眷,都是罪臣一人的过错,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马东栏连连叩首,身边的几个同僚党羽纷纷恨不得挪得离他远远的。
这就是人心。
一切都在钟离凰倾的掌控之中,马东栏的确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臣子好父母官。
收受贿赂,公堂作假,攀附权势,无一例外。
况且……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马东栏第一个向皇帝提出送公主去南夷和亲。
如果没有和亲,没有废太子,钟离凰倾现在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自以为可以置身事外,自以为可以随性洒脱。
地位,帝宠,她全都集于一身,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没有永远的宠爱,只有权衡利弊。
伴君如伴虎,她可以是南楚最高贵的嫡长公主,也可以是送去南夷的和亲工具。
要让她一辈子被别人掌控命运,一生仰仗别人的鼻息小心翼翼地活着?
不,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权利,要握在自己手里。
我可以不争,但不代表你可以到我手上抢。
“马东栏,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让本宫网开一面?行刺皇族,哪怕是本宫现在派人抄了你马家都是理所应当。”
钟离凰倾显然并不满意,想要他死?她可不需要和他耗着,就算她直接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现在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恶犬没有了主人的依仗,也只能俯首没有骨气地摇首乞怜。
马东栏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作为太傅的心腹,他手上的那些秘密文书不在少数。
可太傅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一旦太傅有了反转之地,第一个下手的,也是他马家。
“看来马大人还是一意孤行啊。来人。”钟离凰倾啧啧两声,故意高声道。
身后的人立马一左一右把马东栏压住,女人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传本宫谕旨,马东栏行刺皇族,罪无可恕,同马家上下即刻斩立决。”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马东栏大惊失色,不顾身后人的钳制,拼了命地叩头求饶。
饶是在场几个钟离凰倾的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以为最多处死马东栏,马府男丁流放充军女眷充妓,谁知竟然要直接即可处死全府上下。
那可真的是毫无转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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