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她这般脆弱的人类,无论被尖石贯穿身体哪个部位,都可能导致生命垂危。
她又拿剑指向洞内的森森人骨,继续道:“这些骨头看起来很旧了,却没多少嗫咬的痕迹,大抵是此洞初建成的时候被谁放进来恐吓人的。”
“哈哈哈哈!”豪猪听完,突兀地猛笑不止,笑声在四壁回荡,折射出真正恐吓人心的氛围。
流霰以剑抵地,垂下头来幽幽一叹:“我知道你受困日久,不甘且愤恨。”
“小丫头,你说的没错,老娘受够了这样不能食肉、不见天日的生活!全是这帮伪善的修士所害,但我找不到他们,拿他们没办法。至于你嘛......呵呵呵,老娘依着符咒之约不能杀你,但把你玩到半死绰绰有余!”
流霰并不惊慌,眉目淡淡地与豪猪商量:“既然你把我玩得半死是为了解闷寻乐,不如留着我的命,以后常常进洞陪你玩,岂不更好?”
暴躁豪猪拿蹄拍地,气愤道:“你当老娘是三岁小猪吗?此刻放走了你,你还会回来?”
“怎的不会?”
“老娘见多了你这样满口谎言的修士。”
流霰目光如凝,长睫一扇,滤去无必要的旁芜,只听得她沉着开口:“谎言之所以无处不在,是因为编造谎言大多情况下没有代价。我将我在修仙派的本命灵牌交由你,倘若我日后不履行承诺,这块牌锏听凭你处置。”
开口求猪,总要拿出点诚意不是?
......
听到此处,云雀不由炸毛,嘴里嘟嘟囔囔就俩字——胡闹!
她也没避讳豪猪在场,直言道:“本命灵牌与你的小命挂钩,你就不怕这只秃毛猪不顾江湖道义待你离开后一脚踩碎它么?”
豪猪:“......”
秃毛猪?!
也不知是哪位小肚鸡肠的仙君方才将老娘啄秃头了......
流霰没有说出诸如“我义无反顾相信着她”这般感人肺腑的话,而是无奈道:“当时的情况,我不交出本命灵牌的结果多半是被打成半个废人,不如赌一赌了。”
然后,她执起地上散落的一只金麸根,继续道:“何况事实证明猪大姐人不错,我们打得挺久,肚子都饿了,因而一起坐下啃几个金麸根。还挺和谐的,不是么?”
云雀的目光在流霰与豪猪间来回逡巡,而后放弃游说似的两脚劈叉瘫坐在地。
她一边拿翅膀尖尖抠着鼻孔,一边叹息道:“好啦好啦,这事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就像这只秃毛猪说的,世上多得是衣.冠.禽.兽伪君子,反倒是看着凶神恶煞的妖兽们心地最是纯良。”
莫名其妙领一张好人卡的豪猪:“......”
仙君,论说话的艺术谁也比不上您,豪猪这会子就算想凶神恶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三个不同物种说话间,一众门主姗姗赶来,以断木最快,被胡须绊倒几次的遥最慢。
遥看着云雀的眼色提议严惩豪猪,却被云雀翅膀一抬拦下了。
云雀一点没介意这只翅膀方才挖过鼻孔,飞起来猛戳遥掌教凸起的颧骨肉:“本来就是寻宝试炼嘛,发生危机那便处理危机,没有怪东怪西的道理。”
流霰在一旁支棱着脑袋直点头,这个不着调的仙君终于说出像样的话来了。
修士与妖兽之间不可调和的关系啊......
云雀瞧着豪猪十分憋屈地躲进角落,前蹄不住地在石壁上扒拉扒拉,大抵是在画个圈圈诅咒老白眉吧。
待一行人准备离去,豪猪锉着后蹄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流霰没听清。
“就说老娘会等你啦!!!”娇羞少女秒变暴躁泼妇。
刹那间,洞石崩落,稀里哗啦,谁能想到人与豪猪的情缘就此展开呢。
......
因着不想打扰仍在洞中觅宝的其他弟子,遥特意领着众人择了一条通向外界的密道走。
昏沉的甬道中,潮气有无,流霰以剑为拐,吃力地前行。
作为一派之主,遥是何等心细之人,他一个弹指变幻出一粒七纹仙丹,在空中浮浮荡荡地飘至流霰面前。
流霰却不敢受,圣品丹丸或许一枚可抵她在修仙派穷尽一生所能赚到的灵石,岂是她消受得起的。
云雀“啪嗒”一下立在她的肩上,拢着翅膀不高兴道:“这时候就别犯犟了。你既不想成半个废人,内伤严重便要老实治疗。”
云雀发话了,流霰从善如流地服下丹药,体内汇聚融融暖意,如一束温润的游火,遍行一个周身后,流霰觉察到原本滞重的吐息变得轻盈顺畅。
“多谢师尊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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