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改很想问问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熊德行的。

魏丹山垂下眼,努力聚焦视线,瞧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原来是谢组长啊,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年纪不大,一身迂腐。

谢改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气质。

但再看不惯也得救人,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只有巴掌大小,却异常锋锐。

谢改直接翻身上了横梁。

幸而是最普通的麻绳。

谢改切断绳子,吩咐花椰菜在底下接着,免得摔下去造成二次损伤。

谢改每救一个人,都在心里默默数着。

十九个。

这儿一共吊了十九个人。

都活着。

谢改从横梁上跳下来,落地轻轻巧巧,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环顾四周。

花椰菜忙着照顾刚救下来的人。

而姜渊鱼,早就不见了人影。

怒气罩在心头上,谢改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有点挂脸。

魏丹山缓和过来了,喝了点水,走近了,却被谢改的神色骇住。

他脸上也挂不住。

明明承诺了人家两天之内搞定,没想到不仅把自己折了进来,还要等人来捞。

魏丹山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尽量不失一家之主的威严,指着角落里一个昏迷不醒的男生。对谢改道:“谢组长,那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还活着,和我们一起吊了一整天,估计情况不太妙,最好是及时就医。”

是个挺清秀的男生,正好和学校给的照片能对上。

谢改蹲在他面前,扒开他的眼珠一瞧。

没什么大碍。

除了这一个孩子,其他都是魏家人。

谢改咬着后槽牙,下颌线都绷紧了,说:“你们带他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说完,转头准备找人算账。

魏丹山没想到他话都没说几句,就急着走,忙追上前拦了一下:“留步,谢组长……您知道出去的路?”

谢改回头看他:“什么意思?你们找不到路了?”

半个小时后。

谢改和魏丹山背靠着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并肩席地而坐。

谢改:“所以我们是进的来出不去?”

魏丹山略有点难堪:“是我学艺不精。”

谢改:“……那可能我也学艺不精吧。”

刚刚谢改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证明,他也出不去了。

谢改听魏丹山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起初就是鬼打墙,一直鬼打墙,一直绕不出一个点去,死死的困在原地。

干这行的,名门望族,家主带头,居然能让一个简单的鬼打墙给困死,传出去谁都别要脸了。

魏丹山还在为前两天夸下的海口脸红。

谢改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脸皮挺薄。

魏丹山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试图炸毁部分地方暴力凿开一个出口。

谢改问:“结果呢?”

魏丹山一摊手:“当然是没结果。”

谢改抬手指了指头顶:“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魏丹山忧愁地叼了根烟:“不瞒你说,是一个小姑娘,大约这么高。”他用手比量了一下,比坐在地上的他们稍高一点点。“约摸十岁左右吧,古怪的很……可能是我们折腾的太狠,惊动她老人家了。”

称呼一个十岁的女孩为她老人家。

谢改从他的口气中感受了满满的敬畏。

曹炤的口供里也提到过一个诡异的小女孩。

谢改皱眉问:“那小女孩把你们吊起来了?”

魏丹山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的无能:“是。”他这番行动实在是受打击不小。

谢改:“为什么?”

魏丹山仔细回想了一下,说:“给我的感觉是,她好像在等一个人。”

谢改:“等一个人?”

魏丹山点头:“对。她被惊动之后,过来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要等的人,于是骂骂咧咧地走了,还顺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

谢改:“……”

花椰菜这时走过来,忧愁道:“谢组长,这有几个人,已经陷入休克,情况有点不乐观,尤其那个叫薛锐的孩子,他被困得太久了。”

谢改抬头向上望,必须想办法把这群人送走了。

手电筒有一下没一下,向上打着玩。

众人被他弄得心里发毛,却没一人开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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