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碰瓷的男人,就是魔界新登顶的魔尊苍黎。

这个传闻中心狠手辣出手散魂的魔头,此刻万分无措,脸上挂着罕见的惊诧。

沈湘自己一昏百了,倒是把苍黎难住了。

像沈湘这种还未等他出手就先“死”在他怀里的无赖,苍黎打出生起就从未见过。

沉默片刻,苍黎更觉不可思议。

这女人不仅是个“饿死鬼”,她还根骨尽断,无丹无基,一副浑身是伤的残破凡躯,靠着她自己的一口鬼气吊着。

这都没有魂飞魄散,想来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苍黎顺着脊背摸索一番,顺势将沈湘捞在手里,探了她的修为后,嫌弃道,“都未筑基,就是乞讨来修为,又有何用?”

哪怕他现在脑子疼坏了,要大发慈悲打发她一口修为,她也留存不住。

“废物。”苍黎抽手,沈湘摔在地上,手中依然紧握着旗不松开。

苍黎好奇,脚尖碰了碰那杆破旗,旗似活的一般,躲开他的攻势,化为烟絮钻回了沈湘的心口。

沈湘将断不断的气息似乎稳了些。

苍黎震惊:“刚刚那破东西是她的……本命剑?”

连本命剑都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寒酸模样。

苍黎呵声一笑,脚尖推开沈湘道:“要死死外面,不要脏了本尊的地界。”

只是,转身走了不到几步,苍黎顿住,手指轻轻按着额头,沉默半晌,又走了回来,蹲下来,拉起沈湘的手腕。

静静拉了会儿手,苍黎自言自语道:“错觉?”

靠近沈湘后,他的头竟然不疼了?

苍黎横空出世,杀入白骨殿,将昔日魔尊路随霜散魂,在只看实力的魔界,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强的了。

只是,唯有苍黎自己知道,他身患奇病,无来由的就会犯上几日心疾,且头痛难忍。这种他不知道原因的病痛从小就折磨着他。

成为魔尊之前,无人给他医治,每次他疼痛发作,师父也只是冷冷看着,目光比脸上的银面具还要冰冷。

成为魔尊之后,苍黎也无法招医问药,他是夺位者,魔界换至尊,自然会有野心之人想要趁虚而入,每一天,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寻找着他的弱点。

苍黎不能有一星半点的懈怠,故而在人前,他以冷漠无情招架。即便病痛发作,他也从不皱眉。

最近终于把路随霜旧日的四大魔君解决了,苍黎这才有喘息的机会,寻了处幽静之地,设下结界调息。

结界自然是极其稳固,这地方也自然是极其隐蔽的。

那么,这个虚弱到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女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她不仅进来了,还让他病痛渐渐消失,让他能平静下来,如同正常人一般呼吸思考。

是谁的阴谋吗?还是谁故意的试探?

苍黎不信邪,扔开沈湘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头隐隐欲裂,是疼痛发作前的征兆。

苍黎惊奇不已,又重复一遍:“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莫非是药草成精?可她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根自身难保的废柴,如假包换的人,还是将死之人。

结界外面飘进来了个身形瘦长的魔修,他脸色死白,动作僵硬,身上只简单披了几件花布,看起来奇奇怪怪。

他叫鬼沾,是苍黎用杂七杂八的碎魂,放在空心人偶中捏出来的冥灵,这冥灵跟随在他身边多年,是他唯一信任的存在。

“尊上。”鬼沾知道苍黎的旧疾,他压低声音,轻言轻语,尽量不打扰到苍黎。“路随霜的四个护法魔君都已关入无梦崖,属下已派人去翻找他们各自的府邸了,但还未找到尊上记忆中,名叫思绝楼的地方。”

鬼沾表情死板,说话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一板一眼汇报好,就垂手站在一旁等苍黎的指示。

“你觉得那四个魔君中,谁最恨路随霜?”苍黎问。

鬼沾说:“没发现,至少现在看来,都还忠于路随霜,被打碎灵脉也都不改口,依然称路随霜为魔尊,说尊上……连路随霜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呵。”苍黎根本不放在心上,“再比不上,路随霜也是我杀的。”

鬼沾点头赞同,抬眼才见自家主人胳膊下夹着个女修。

女修昏迷不醒,纤细干瘪的身体软绵绵耷拉着,头发又乱又散,红衣红裙炸着边,血污糊脸看不仔细面容,但估摸着应该不到二十岁,呼吸虚弱,感觉不到半点修为。

魔尊夹着她,像是夹着一捧枯萎还盛放的红花。

苍黎仰着脸望着结界穹顶,眉间略有迷茫。

“尊上,这是?”鬼沾指着女修问。

“鬼沾,你来时,这结界可有破损之处?”

鬼沾摇头,一本正经道:“怎么可能?没有尊上的口令,谁人能破结界?属下还未曾见过比尊上的结界还坚硬的存在,就算是天漏了,尊上设下的结界也能屹立不倒持久耐攻!”

魔尊皱眉,不可思议道:“道理的确如此,她也没有破坏结界……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鬼沾听明白了魔尊口中的她指的是这位女修后,惊愣到下巴都掉了。

苍黎忽然把那红衣女修仍在地上:“鬼沾,你去。”

鬼沾:“?”

苍黎转过身,冷冷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鬼沾有些摸不到头脑:“……扔哪里?”

苍黎冷着脸:“有多远扔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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