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别人恨,偏偏在绿礼这得宠,她最疼他的那段时间,花鸿恃宠而骄得罪了不少人。

大院里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等他失势,之前他得罪过的人自然也没让他好过。

花鸿后来怎么样了,绿礼并未得知,她只看见梦境中的自己又迷恋上别家公子,待她强取豪夺回家,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堪比风俗话本中最狗血的剧情。

这梦境何意呢?

这一次,她可还未来得及结识花鸿。

又是谁杀了他?绿礼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出别的烦心事。

“殿下,您最近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枝莹梳发的动作顿住,妆镜前的公主明眸皓齿,容貌出落得越发艳丽,一颦一笑都似乎牵动着人心。

唯一碍眼的便是她蹙起的眉心,那上面笼着层淡淡的哀愁。

“是吗?”绿礼自己都没发现。

枝莹虽不明白她在忧虑什么,但绿礼不开心,她自己也跟着心情不好,暗想若是能替公主分忧,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对了,周公子从昨日跪到现在。”

“咦,还跪着呢。”

绿礼起身,随后才想起昨日她说过的话,嘶……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事!

不行,他再跪下去,又该有人诽谤她欺负他了!

打开门,“好了,我原谅你,你赶紧起来吧。”

大白天就这么跪在她门口,他不嫌丢人她还嫌呢。

雨在清晨时分才停,泥土落叶仍泛着潮湿气。

而周已身上湿透,发白的面色让他多了丝脆弱感。

“绿礼。”声音也哑。

“干嘛?”她一般不会让脾气过夜,有火当场就发泄完,因此态度还算不恶劣。

“头晕,动不了。”

本就偏瘦的青年一夜未见仿佛更瘦了,病气柔和了他的五官,耷拉着眼皮,一时间竟有些被欺负狠了的可爱。

忍不住想再欺负他一点,恶劣地、毫不留情地。

听他哭着求饶。

绿礼被自己奇怪的兴奋吓到,眼神有些躲闪,她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了……

最后枝莹的话惊醒她,“应该是得了风寒。”淋了一夜雨,不是没可能。

“弱不禁风!”绿礼回过神,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的确很烫,有火炉在烧似的,呼吸都是炙热。

“叫御医过来看看。”

绿礼将他拽到偏院坐下,又吩咐枝莹离他远些,“太医可说过啊,这病不能离得太近,万一感染上了呢。”

她握拳,又可爱又凶地威胁:“我叫了太医,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本公主要是被你连累得病,你就……就死定了!”

周已:“……”

“枝莹也不行!”

“……”

周已没想过自己身体竟弱成这副模样,若非他意志力还算顽强,恐怕早撑不住晕过去,装病成了真病。

“哎呦,怎么被折腾成这副模样?”御医气喘吁吁,来得很快。

毕竟是公主派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啊!

“不听话淋了点雨。”

反正大体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绿礼省去不重要的细节。

见是周已身体抱恙,而公主平平安安面色白里透红,御医放下心,不是小公主生病就好。

能当上御医,到底资历和医术摆在那,他看了周已几眼便知症状,刷刷几笔写下药方。

“近来天气变化大,易得风寒,不过不是什么要紧事,臣抓几副药,保管见效!”

“等等。”绿礼突然想到一件事。

“殿下?”

“下点那个。”她把人拉到一边,露出个乖巧的笑。

眉眼间的娇俏灵动瞬间让御医只恨家中无女,只有个讨债的儿。

他也算宫里老人,明白她所说的“那个”是“哪个”。

良药苦口利于病,公主儿时生过一场病,那时哭着闹着不肯喝药,周已哄她便用了这句话。

她上了心,始终记着那药的苦。

她苦怕了,隔三差五便要在周已茶水、饭菜里抹黄连粉,防不胜防。

哪怕隔了多年,她对这事依旧热衷。

“臣懂。”

不仅他懂,周已也懂。

不过,能把某些执念放在他身上,换种角度看也是好事。

就像他的执念始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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