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忍心。”宗越说,继而冷笑,“林泽,你居然还有脸提师父?”
若不是林泽提起,她都差点忘了。前世她侥幸活下来,回宗门后却发现整个碧羽宗都被灭门。
不用想,一定是林泽这狼心狗肺的鼠辈怕事情败露,直接杀人灭口。
“我本打算只是杀你,但现在看来,这样倒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新仇旧恨,宗越也懒得跟林泽废话,直接单手用力,一匕首捅穿林泽腹部,看不见的神火从匕首处蔓延,将林泽的魂魄烧得灰飞烟灭。
林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满脸痛苦和挣扎,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宗越的冷漠。
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宗越平静地看他咽气。
在他死后的下一瞬,整座碧羽宗后山的灵气如台风般迅速朝宗越涌去,顷刻间就灌满宗越灵府,直接催丹化婴,直到将再次突破,才堪堪止住。
“真无趣,杀个废物,竟然也能直接从金丹前期突破到元婴?”宗越勾唇笑笑,眸露不屑,“师兄,若是知道我修炼如此轻易,你是不是会恨死我。”
她踢了踢林泽的尸首,宗越连头懒得回,懒洋洋道:“出来吧,谢小姐,都看了这么多戏还不够吗?”
她的魂魄经过前世成仙成神种种淬炼,远超寻常修士,所以哪怕只余一缕残魂和四千年前的自己融合,也早在谢昭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谢昭的踪迹。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谢昭本身还有用处。
等利用完,再慢慢收拾。
谢昭惨白着脸,从微风摇曳的柳树后走出来。只可惜她虽然竭力佯装面上镇定,却掩饰不了瞳孔深处的震惊。
宗越回过头,淡淡地笑了下,玩弄着刚从林泽体内挖出的的金丹道:“谢小姐,你缺一颗金丹是不是?”
谢昭不答。
宗越道:“谢小姐,其实只要能修复伤势,谁的金丹不是金丹,你说是吗?”
谢昭飞快地瞥林泽的尸首一眼,心神不灵,但很快镇定下来,颔首道:“是,所以我能求宗道友将林泽的这颗金丹借于我吗?”
宗越扬了扬眉,有些惊讶。
她对谢昭印象深刻。毕竟前世二千年,在她不得不追随林泽的日子里,这位性格高傲的宗主之女也没少在她面前颐指气使。
她记忆里的谢昭是傲慢的,无礼的。宗越没想过,谢昭也有冷静甚至是求她的时候。
还真是能屈能伸。
不过……
看着谢昭,宗越不由想起三千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是风和日丽的某一天,林泽突然闯进她的院子,问她:“昭昭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时的宗越执着笔,漫不经心说道:“这些时日我一直修身养性,在屋内誊抄经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死了,我怎么知道?”
林泽见她神色从容,只以为是自己多心,悻悻离去,却没看到他转身离去后宗越低眉浅笑时眼里闪过的讽刺的光。
谢昭死了,她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比所有人都早知道。
毕竟,陷阱是她设下的。
那是宗越第一次试图谋害林泽身边的人。
她成功了,其后也一直成功。
所以前世后来,宗越经常忍不住想,谢昭可真是她的幸运儿,用自己的死铺平了她的路。
只可惜运气不好,前世今生都惹上她。
宗越凝视着手中的金丹:“谢小姐,你知道吗?你和我师兄一起谋害我,但凡我愿意,我大可以像你和他一样暴毙,毕竟现在修为受损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谢昭面色惨白:“宗越,好歹我也是玄天宗宗主之女,你何必赶尽杀绝。”
“说的没错。”宗越道,“我知道你们中千世界的人可以名正言顺带小千世界回中千世界。我师父碧游道人卡在金丹二十年了,眼看就要寿元耗尽活不长久,我要你带他回中千世界,助他突破成婴。”
谢昭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将这颗金丹给我,我自会答应你的请求。”
“请求?”
宗越细细念着这几个字。在谢昭试图取走金丹时再次轻轻避开,啼笑皆非地转眸看向谢昭。
宗越眸光带着笑意却冰寒彻骨,“谢小姐,你还没认清形势吗?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谢昭声色俱厉:“宗道友你这话什么意思?”
宗越只是笑了笑。
谢昭忽然心慌。
对于宗越,她其实一直心存嫉妒。
明明不过出生于小千世界的宗越,出落得居然比她还貌美动人。
正是因为这份嫉恨,她才会明里暗里催促林泽对宗越动手。
可那时前来探望她的宗越是美得柔和的,像山涧的垂樱,柔丽秀美。
哪似现在这般,眉梢眼角,除却风情,尽是霜雪,冷得让人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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