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尉少卿前去调查祁清纬被刺原因,自然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清纬也知道,他不过是要向陛下诉诉苦,好让陛下知晓自己的处境罢了。
为的,就是让那些人不敢再动手。
确实,他们费尽心思选了一个这么好的时候发作,都没能把祁清纬那一门给赶尽杀绝,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自然是不敢再动手的了。
一大早,祁清穆便正了衣冠往后院走去,他进了院子,见着自己母亲,恭敬地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坐在上首的女子看着不过是四十出头岁的年华,一点都不显老态,不过穿着深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倒有了几分老祖宗的慈祥。她手里拿着玉珠,正缓慢地转动着。
“起来吧,用过早膳了吗?”
祁清穆说道:“尚未,正想陪母亲一起用膳。”
平日里祁清穆都是请安后到别处用膳,今日却要陪自己一起,祁陈氏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下泛青,便知他有事要说,便挥退了下人,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祁清穆便把历州一事说了出来,旋即立在下首,等着祁陈氏训话。
祁陈氏确实有话要说,她平静的面容闪过恼意,“我说了要稳一些,他才查出来中毒多久?你现在就敢下手,你是不把我的话放眼里是吗?!”
祁清穆知道母亲必然会恼怒,虽然有些慌,却也不惧,跪下叩首,“母亲息怒,儿子不过想机会难得,如果不趁此出手,待得那楚月涟生产,有祁清纬坐镇,恐怕也难以得手。”
祁陈氏眼睛眯了起来,祁清穆继续解释,“祁清纬在外,如果能够夺得他性命,消息传到楚月涟耳中,必定会大乱,到时候产婆想要动手,也无人阻止。”
“祁清纬逃脱实属意料之外,然而儿子也未能想到,在关键时候,祁清纬竟然清醒过来,产婆之事这才暴露,才能让他那儿子顺利出生。饶是如此,楚月涟也因大出血而死。”
祁陈氏重重地叹息一声,“楚月涟死了又有什么用?祁清纬大可再娶,况且他现在又有了儿子,而我们也打草惊蛇,万不能再动手了。”
祁清穆也是万分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把他们那一门都解决了,“都是儿子无能,才让他逃脱出去。”
“可有留下破绽?”
“母亲请放心,他们查不到我们身上来。”祁清穆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虽然没有证据,可恐怕他也猜到了孩儿身上。”
一说这个祁陈氏就来气,一拍桌子,“还不是你当初露了马脚让他察觉到了自己中了毒?!”
“母亲息怒。”
祁陈氏头疼地捏住自己的太阳穴,摆了摆手,“那毒他已经中了十几年,现在就算解了,应该也没几年好活,既然这一次没能借此机会一把铲除,那就不要再动手了。”
祁清穆有点犹豫,他一想到祁清纬日后可能的报复,就觉得一阵发寒。祁陈氏如何看不出他的犹豫来?恨铁不成钢地拍着桌子,说道:“愚蠢!你现在敢有所举动,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一旦被他找到了证据,往上面一捅,你以为你还有命吗?!”
“他不过是还有几年好活,到时候他的儿女除了回晏京,还能有什么选择?就算是他那儿子请封成为了世子,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难道你还拿捏不住几岁毛孩吗?!”
祁清穆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脸上就带了一些喜意,“母亲说得是,儿子魔障了。”
祁陈氏又看了祁清穆一眼,心中暗叹,儿子与祁清纬相比,无论是文韬武略都是不及,但架不住他是自己的亲亲骨肉啊。
若不是自己占了继母的便宜,当年想要给祁清纬下毒,恐怕也难啊。
而在历州,没有了暗杀和阴谋,祁长临在林嬷嬷等人精心照顾下,很快从出生时的虚弱走了出来。小孩子是一天一个样,好似昨天还是皱巴巴的样子,今天就已经长开了。肥嘟嘟的小脸,是个人来疯,见着人就哈哈笑,还能看到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
孩子长得十分俊秀,跟个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一般。眼睛是圆溜溜而灵慧的,手脚跟一节一节玉藕似的,圆圆的肉肉的,手脚灵活,咕噜咕噜爬得飞快,一个兴起,还会自己扶着墙站起来走几步。
林嬷嬷等人看着她的举动,又高兴又自豪,拍着掌鼓励着,“小少爷好棒,小少爷真厉害。”
这小小的人儿也听得出来说的是好话,她不过爬着墙走了几步,听得掌声,自己也高兴地拍掌。她笑得露出了两只乳牙,两只小肉手啪啪几声,双脚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跌倒了。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
林嬷嬷惊叫一声,还没走上前,立夏就已经把她捞了起来。这摔了一跤,祁长临有一瞬间是懵的,直到她被捞起来,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林嬷嬷是笑不拢嘴,小少爷的脾气也太好了,又聪明又乖巧,这摔了一跤也不生气。
冬至在一旁笑着鼓励,“小少爷,来,来小的这儿。”
祁长临看看冬至,又看看林嬷嬷,双□□叉坐在榻上,想要站起来,又一下子扑倒了。这一次扑倒倒是把她给吓住了,脸着了席子,愣了一下,嘴一扁,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
立夏连忙把她抱起来,熟练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少爷不哭。”
林嬷嬷见她那双浑圆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一颗心都要碎了,连忙上前把她接过来,“哎哟……我的小少爷哟,没事没事,不疼哈。”
祁清纬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微微扬眉,“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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