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座朱红色的庭院前,庭院挂着的牌匾上写着城主府三个醒目的大字,而玉笛莹莹的光指引着两人要往庭院里更深处去。
盛嘉鱼推开城主府的大门,即使她非常小心却还是弄了她一手灰,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许多年,好歹是一座城的城主府,可里面却处处是断壁颓垣。
盛嘉鱼第三次身上沾上蜘蛛网时,她不耐烦了,尤其是在身边这位由她开着路,穿着一身白却丁点都没有弄脏的强烈对比情况下。
盛嘉鱼加快步速,一鼓作气来到了玉笛所指引的地方,一间肉眼可见怨气大作的厢房。她举起剑鞘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厢房的房门,只见男孩模样的怨灵伏在地上,似乎是除了先前的打斗,本体也早已经受过伤的样子。
盛嘉鱼和卫绥之的靠近,让怨灵的表情变得凶悍起来,尤其是他望向盛嘉鱼身后卫绥之的表情,愤怒中又夹杂着恐惧,但他伏在地上仍旧没有什么动作,看样子是没有气力去反击。
盛嘉鱼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对付这家伙要十分吃力,毕竟怨气大作的凶灵修为不够的话,光是靠近就可以会为怨气所冲撞。
可是因为是受了伤的怨灵,无论是凶煞之气还是他的障都已经大不如前,盛嘉鱼轻轻松松就推开厢房的门,靠近了他准备开始施术。
对于怨灵的净化术,是仙门百家所必修的课程,盛嘉鱼默默施术,而地上的怨灵没多久就受到了净化术的影响,显然他痛极了,凝聚出的实体在地上来回打滚,进而怨灵忍住剧痛露出了凶相,盯着盛嘉鱼如同凶兽追捕目标一般。
盛嘉鱼早就提高了警惕,毕竟能够为祸一方的怨灵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即使是在受了伤元气大伤的情况下。
怨灵以男孩的样子嘶吼着朝盛嘉鱼扑了过来,盛嘉鱼侧身避开,怨灵扑了个空,嘶吼着的男孩声音越发沙哑尖利,眼看着怨灵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甚至无法维持人形了,盛嘉鱼悬起了心。
可又要朝她扑过来的怨灵,却在看到卫绥之手里摆弄的玉笛的刹那,怨灵原本混沌的眼睛里清明了片刻,盛嘉鱼也在嘶吼和哀嚎声里好似听见了啜泣声,微不可闻,但是一直在持续。
她手里施着的术法不变,却偏过头分心询问卫绥之起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哭声什么的?”
“哪有什么哭声,他叫得吵死了,你要净化就快点净化,我累了。”卫绥之有些困了的样子,扫了一眼地上翻滚着的怨灵就懒散地开口道。
其实净化怨灵的术法,除了直截了当的施术将其抹杀净化外,还有一种便是和怨灵通感,与之交流,以化解其心结的方式净化怨灵。
后一种方式虽然凶险,但是也可以在这个过程里淬炼心境,苦禅寺的佛修就经常以此入道,不过除了他们之外,绝大多数的人对于为祸一方的祸害绝不会有怜悯之心。
盛嘉鱼并不是想淬炼心境,也并不是可怜这个在地上打滚的男孩样子的怨灵,毕竟她可是差一点点就上了他的当,成了他的养料。
但是环绕在耳边的啜泣声实在让她觉得好奇以及感到莫名的淡淡悲伤,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啜泣声越来越大,盛嘉鱼并没有净化怨灵的快感,只感到了越来越重的烦躁。
盛嘉鱼松开施术的手,一把从卫绥之手中拿走了那半截笛子,烦躁不安地对卫绥之开了口:“你帮我护法。”
卫绥之此时才精神了一些,抬起眼皮看了看烦躁不安的盛嘉鱼,又看了看在地上痛苦喘息着的怨灵,盛嘉鱼本以为他会问些什么,至少会阻拦她一下,但是卫绥之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示意盛嘉鱼他知道了。
盛嘉鱼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她甩了甩头,握着玉笛凝神静气,尝试感受怨灵散发出的怨气,一时间周遭都静了下来,盛嘉鱼感觉自己的神识里仿佛多了一块混沌不清的地方,她不再犹豫,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快点,我在这等着呢。还有,你把我的小鱼干放哪儿了?”盛嘉鱼在和怨灵达成通感的最后一刻前,听到了卫绥之懒懒散散又清冷欠揍的声音,她心里暗骂,紧接着下一瞬,她进入了神识里的那片混沌之中。
盛嘉鱼一时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但是她在其中只是观察者,她是无法控制她所感知到的这具身体,亦是无法发出声音或做出任何行动的,甚至看到的画面也是零零碎碎的。
从零碎的画面里,盛嘉鱼得知原来这个男孩是城主府的小儿子,叫做于薪,出身于城主府,根骨又好,可以说得上是顺风顺水了,他的母亲城主夫人亦是非常疼爱他,温柔甜蜜的嗓音,轻柔舒缓的抚摸,这是盛嘉鱼所感知到的,盛嘉鱼有些纳闷,这看上去挺幸福的啊,为什么会死后成为怨灵为祸一方呢?
不过马上盛嘉鱼就大概知晓了缘由,画面一闪,稚童已经长成了她见到的黄衣男孩的模样,此时的城主府也不是她所见到的萧条落寞的样子,而是雕梁画栋精致富丽。
男孩在水边朝湖里丢着石头,透过湖面,盛嘉鱼看清楚了男孩脸上的胎记,红色的胎记不仅占据了半张脸颊,还不是一个好看的形状,歪歪扭扭连魔宗的魔纹都似乎比它更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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