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钟头,姜家府苑的院落中,数百人排列一致。
下到十几岁的幼童,到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些人是从姜老爷子那一带便入了府的,这些年都算的是半个姜家人。
人群之前,姜海峰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众人。
所有家仆看着面前的大公子面色不一。
谁都不知道这临近晚了,家主为何会搞这么一出。
“家主,您让我们过来到底是因为何事啊?这晚饭还未准备好呢,在慢些那锅里的粥可都要熬烂了。”
一个身形微胖的大娘穿着身花布围裙,脸有些焦急。
姜海峰和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周婶,粥熬烂了可以重熬一份,可这家里的人要烂了,那可没办法在重活一次了。”
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姜海峰乐呵呵一笑:“你说对吧,李大哥。”
男人听着姜海峰的话整个身体顿时一颤,随即一脸不解的看着姜海峰:“大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姜海峰砸了咂嘴。
装,继续装。
“李和宽,三十六岁,四年前进了姜家,在六叔公门中任管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入府的时候说的是为了避难才来的淞沪。”
“我爹曾经派人去过你说的那个村子,也证实了你的说辞。可我不解的是,在你邻居的口中,原先在村中的时候你可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为什么到了姜府之后就变得这么勤快?”
姜海峰眯了眯眼。
李和宽面色一变,对着姜海峰抱了抱拳:“回公子的话,当初老爷问过我这个问题,逃亡的路见多了苦难,有了份差事,自然要勤勤恳恳。”
“解释的通。”
姜海峰点了点头。
“那不妨说说当初逃来淞沪的路路过那些地方吧。既然那段日子这么难忘,我想李管家应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李和宽觜角猛然抽搐了两下。
整个头都是顺势低了下来,两个眼珠子不断的在眼眶中转动。
一滴滴汗珠在额头之凝聚,最终汇聚在一起,变成了黄豆大小径直滴落在了地。
看着滴落在自己鞋的汗珠,姜海峰内心一笑。
所谓的冷汗,大多都是吓出来的。
“回大公子的话,时隔多年,小的真是不记得了。”
姜海峰耸了耸肩,看向刚刚说话的周婶。
“周婶,没记错的话你当年也是逃难到的姜家吧?不知道过了六年的时间,您还记得当时路过哪吗?”
周婶听到姜海峰的话顿时点了点头:“那必须的啊。从六安到淞沪,那日子别提多难熬了。那些小地方就不提了,我记得中途经过一个叫全焦城的时候,马路边有家卖馄饨的,那个味可是我闻过最香的。”
“这些年我总琢磨着回去问他要份料子......”
“得得得,周婶,行了。”
姜海峰连忙打住。
这怎么还问出个话痨了呢?
转过头看向李和宽,姜海峰叹了口气:“我来帮你解释吧。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淞沪城附近的人,至于所谓的老家,应该是叫你来的人事先安排好的。”
“为了把你送到姜家,一群人陪着你演戏,很大的手笔。只可惜这世界几乎不存在拥有完美记忆力的人,对于死记硬背的东西,当时或许可以应答如流,但过了这么多年,多了这么多事,想要记着近乎不可能。”
那些纸张面的东西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编的再好,当初背的再顺畅,也难以抵挡时间的侵蚀。
当然,对于李和宽的背景在系统的探查下早就坐死了。
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缘由。
四年的家臣,要是说抓就抓,说杀就杀,人心会凉的,如果再有人稍加渲染,姜家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看着身子骨不断颤抖的李和宽,姜海峰内心一笑。
该放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米租界的钱氏商会,我说的没错吧?”
话落的瞬间,李和宽双腿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
“家主饶命啊!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迫的!他们拿着我家里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选择啊!”
姜海峰摇了摇头。
真不禁诈啊。
自己还没说拿证据呢,这就招了?
不远处,姜天文看着跪在地的李和宽,脸尽是阴沉之色。
转过头看了一眼疤脸,疤脸便心领会神的带着两个人前将李和宽给按在了地绑了起来。
百余号人看着被五花大绑,哭天喊地的李和宽,整个面色再度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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