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而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别忘了，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优秀的生物学家。”
计划？
什么计划？
难道他们除了提取人鱼泪之外，还有别的其他计划？
“不过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让这次计划停下来。”艾德文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疯子。”
他笑了笑，苍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病态，泛着红血丝的眼球有些往外凸，他此刻看起来格外不正常。
谈枝决定先结束和他的对话。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那条可爱的人鱼。”艾德文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拍了拍谈枝的肩膀——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带着谈枝走到了旅馆的后方。
这家旅馆地后面有一大片空地，现在被艾德文他们改造成了临时实验室，和周围破败的木屋比起来，这间实验室高级了不少。
艾德文输入密码，机械门自动打开，等两人进去后又再次关闭。
人鱼依旧被关在水族箱里，麻醉药药效已经过去了，它躺在水中，尾巴有气无力地晃动。
“我可怜的小家伙。”艾德文靠近水族箱，带着怜爱的语气，人鱼在看见他后，费劲力气躲进了水族箱深处。
艾德文无奈笑笑：“看起来它并不喜欢我。”
“或许，你可以试着和它相处一下。”
他转头看着站在后面的谈枝。
谈枝犹豫几秒：“可是它昨晚……”
“我知道我知道。”艾德文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但它好像很喜欢你。”
他看了眼躲在水草后面，偷偷扒开水藻偷看的人鱼，人鱼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发现，立马又往深处躲了几分。
“试试吧我亲爱的学生。”
“这将对我们接下来的实验很有帮助。”
艾德文离开了，留下谈枝一个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
谈枝走近水族箱，像之前那样把手心轻轻贴在玻璃上，等待一会儿后，那条人鱼果真慢慢钻了出来，它的体型高大，谈枝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脑袋两边的鱼鳍随着水波摆动，它学着谈枝，把那只尖尖的，带着透明鱼蹼的爪子贴在了玻璃上。
随后，它缓缓弯下腰，与谈枝对视着，它的睫毛很长，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依然深邃，还是如之前那样，带着悲哀，带着同情。
可笑。
他居然被一条人鱼同情？！
谈枝头皮发麻，没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人鱼没动静，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谈枝，随后，谈枝发现人鱼的嘴动了动，好像是说出了几个他根本看不懂的单词。
“你说什么？”
谈枝突然觉得烦躁，一团莫名其妙的火在浑身上下乱窜，他很需要发泄，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拳打在了玻璃上。
“谈枝！！！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宋觉的声音，谈枝猛然清醒，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门的位置，就差一点点，他就把水族箱打开了。
他被蛊惑了。
又一次。
而始作俑者早早潜入了水底，只留给谈枝一片深不见底海水，谈枝咬紧牙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
真该死。
这只人鱼太会蛊惑人了。
“你没事吧？”宋觉察觉到谈枝脸色不太对劲，低声问道。
谈枝摇头，再抬眼看向宋觉时，只觉得眼前模糊，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随后突然看到了宋觉脑袋两边的鱼鳍。
透明的，还会动的两个鱼鳍。
他微微一愣，问道：
“宋觉，你脑袋两边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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