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侬闻言,酒醒了大半,“怎么可能?!那她也是——”

“是什么?”李明煊冷静的看着她,“你好好想想再说。”

“真要有什么,论你在陆家的地位,谁又敢多嘴!”

感情这种事上,李明煊一向坦荡利落,不过她这样旁观者清的教育人来,倒也不想想,五年前自己又是如何不择手段把心上人追到手的。

忘了说,李明煊已婚,当年和同性伴侣官宣时,闹得可谓是满城风雨,闻者皆叹她是自毁前程,那时候李家内斗的厉害,李明煊作为家中长女,不仅要对付便宜小妈和异母的弟妹,还要防着姑伯策反,当然,风雨过后李明煊自然拿了主位,除此之外她那个纨绔二叔也出了一份力,如今已是李氏的挂名董事。

这世道,同性结婚虽有,但极为少见,因此李明煊和妻子的那点陈年旧事也早就买通人压下去了,如今二人和和睦睦的,身边还有个四岁的乖巧女儿,可谓是皆大欢喜。

大概正是因为有李明煊的前车之鉴,叫许爱侬不得不谨慎,她这十几年,每一步走得小心,尤其是遇上李芒的事,千防万防的,将人护得密不透风的才踏实,怎么能将好友的几句怂恿当真。

因此,许爱侬也只是摆摆手,低声叹了句:“她年纪小不懂事,我还能拎不清吗?”

三个人从富丽堂皇的旋转楼梯下来,路过的人不由多看了眼,便都挪不开眼睛。

高贵,慵懒,迷人,三个人各有气质,只叫人一时看花了眼。

门口的女服务生一早就迎着了,见到三人时惊艳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连忙上前要扶,叫李明煊一双冷凌的眼神吓退了脚步,这几年她是越发一板一眼了,毕竟有家室的人,越是在外面,越是要洁身自好。

许爱侬还是那副客气疏离的样子,她揉着眉心,吩咐了句:“不用叫车了。”

这意思就是有人接,服务生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恋恋不舍地将人一直送到门口。

正说着,刚到门口,那等候的黑车忽然大灯一闪,直直照在这三个深夜买醉的女人身上。

惊异间,就听一道女声传来,“李明煊!大半夜的不回家哄闺女睡觉就算了,居然敢跑出来喝酒!”

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李明煊爱妻郑姬糯。

许爱侬和甘朝暮一齐把目光投向李明煊。

李明煊借着酒劲,拉着对面女子的手,老老实实叫了一声“老婆”。

郑姬糯丝毫不买账,“你眼里还有我吗?啊!”

“还有你们!”她指着另外看戏的两人,“喝酒居然不带上我!”

甘朝暮还算机智,抢占先机,及时认错,“嫂子好,忘了叫您,对不住!”

郑姬糯还要骂许爱侬,估计是想到今天听到的传闻,也不忍心再戳她伤口,只说:“行啦,都回去吧,过两天叫李芒去我家吃饭,弘善一直说她小姨从荷兰给她带的拼图好玩,要感谢她呢。”

这个时候,好友的理解和善意最是难能可贵,许爱侬笑着应了一声。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客厅黑漆漆的一片,但主卧紧关的房门却透着丝丝亮光出来。

李芒怕黑,许爱侬一向了解,这个点她大概睡得正香,许爱侬怕吵到她,因此扶着墙去次卧洗漱,开了灯看到床上一片缭乱和地上的行李箱才想起,今天忙这忙那的,倒是忘了叫阿姨过来收拾,唯一收拾好的主卧早已叫李芒占了去。

许爱侬一身疲惫自然懒得收拾,于是用了浴室便拿了毯子和枕头,去客厅沙发睡去了。

她这边好不容易安歇,这时主卧的房门悄悄打开一角,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爱侬突然出声,“没睡?”

李芒被她吓了一跳,握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下她的胸口,声音软糯又娇气,“你出去喝酒了?”

“这都被你闻出来了?”许爱侬笑着看她,“跟个猫儿一样。”

李芒拽了下她的毯子,“你才是猫,夜猫子!”

接着微弱的灯光,许爱侬静静的看着李芒精致的眉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芒犹豫了一下,然后埋头将脸贴到许爱侬的胸口上,她闷声道:“对不起,今天惹你伤心了。”

她说的是伤心,不是生气。

大概这世上,少有人真正了解许爱侬想什么,但能迅速捕捉到许爱侬情绪的人,唯有李芒一人。

许爱侬心口忽然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怀里的人刺激的,她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否认道:“没有,不要瞎想,也别对我道歉。”

李芒坐起来,她思索道:“我现在长大了,以后也得回父母那里。”

“嗯?”许爱侬盯着她,嘴角还挂着笑,“我还能拦着你给爹妈尽孝不成?”

李芒暗暗打气,“等我自力更生的那一天!”

许爱侬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用得着你,真当我是死的呀!”

李芒撇撇嘴,道:“那些人真烦,真以为我稀罕待在陆家,还有那个叫沈什么的,跟没认过祖宗似的!我认干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在哪个山头玩泥巴呢!还有爱管闲事的陆悦,讨厌死啦,我明天就把她们全给删了!”

许爱侬笑了,得,开始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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