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百麦就太扫兴了。那个白天踢倒西门四郎的女子,声音怎么听都比他六妹杜杜还小,有女子这般身手,加窈窕的身形与轻脆的声音,该是多么美好。现在见她下马,小鹿还没开始撞心就凉了。怎么是个阿嫂?

阿嫂下了马,跟斐来、朱百麦点头微笑,也去烤火。朱百麦细细在想,那独臂汉子白天明明称她“小女”。

藉着火光可看清楚了,独臂汉子发灰脸黄,大概要四十了,他的右手断在臂中间处,还剩一小截可以动。那女子发色虽黑,鱼尾纹却很深,这样看来,她应是独臂男的妻子。两人这才想通,独臂男用妻子的声音迷惑了混混阿彪,骗他去揭那“小女”的面纱,旁观的人起鬨刚好,越是看不到,大家越想看,最后倒霉的是混混头子西门四郎,赔了大包银子换来一场昏倒。

想通了,两人同时笑出声了,好默契。

独臂男没理会他俩,他从包里抽出两张饼,看了一下,才给他的妻子递了一张。阿嫂拿了饼,回头望了朱百麦和斐来一眼,朱百麦道:“我们吃过了,你们别客气。”阿嫂笑了笑,啃了起来。这几个动作这样秀气,朱百麦感到这个阿嫂也就没那么老。

独臂男暖和了起来,向朱百麦与斐来招手道:“在下孟子柯,我师妹梅芳,两位见笑了。”朱百麦早想问了,跟斐来围向火堆:“我是朱百麦。”斐来道:“我是斐来。”朱百麦问,“你们不是向南奔的吗?”意思在问,怎会在这条向东的路出现?

孟子柯挥了挥手,赶跑一只袭向他师妹的飞蛾,笑道:“小把戏,小把戏,这时候,那群混混财主不知追到老仙池了吗?”四人都笑,老仙池在临登南面,孟子柯料那群混混丢人后必不善罢干休,虚晃一招,拐他们向南,现下他们该精疲力尽,却连个影子都没追到。

斐来道:“阿嫂你的声音真好听。”他的意思就是朱百麦的问题,朱百麦本想说:“阿嫂我们听你的声音都以为你是个美丽的少女,想不到是个阿嫂。”这地方的习惯,不相熟的长辈喊阿叔,女性长辈喊阿嫂。

梅芳笑了,还啃着饼没说话。孟子柯来解围,“两位小兄弟说笑了。我们路过临登,盘缠没了,这里到梁王埠还有四五百里,走就走死人了。小把戏,小把戏,凑合着买马赶路。”

朱百麦道:“梁王埠!我们也是要去那儿。”斐来也讲同样的话。孟子柯倒不讶异,“两位也要到梁王埠,这倒巧了。你们去那里做什么?”朱百麦与斐来对望一眼,朱百麦先说。他道:“我要去梁王埠拜师学武功。”斐来的故事比较难三言两语说清楚,他道:“我,我,我跟朱大哥一起,我,想到梁王埠找人。”孟子柯还是不讶异,“原来如此,这梁王埠可不近呀,两位怎会知道这个地方?”言下之意,他对梁王埠可熟地呢,朱百麦与斐来很是高兴。

“我在青沙镇的客栈待了六天,天天听到过路旅客谈起梁王埠的事,说要开个『陶公会』,说陶公广邀天下武林好汉共聚一堂,比武论剑评天下英雄。还说『梁王埠下陶公会』,“这陶公是个什么人啊?大家巴巴地去跟他见面,恩怨是非他说了算,这人好大的面子。”孟子柯与梅芳相视而笑,朱百麦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其实斐来也有一样的问题。

孟子柯问道:“这位朱兄弟想习武,何不去益州问武堂?”

其实益州的问武堂,扬州的精忠门都是大名鼎鼎的习武之所。汉武帝大将军霍去病就是问武堂子弟,精忠门更是源远流长,其武艺可追溯到战国时楚国的名将卯替锡。若说习武,一为强身,二就为报国。武帝刘彻雄才大略,四方异族俱为所伏,卫青、霍去病立下大功,死后俱葬在武帝墓旁,世人重之,因此那时习武从军之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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