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房间里拉上了窗帘,昏暗暗的一片,程暮只开了盏壁灯,掀开被子下床,起床的动作很轻,穿上拖鞋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宋季青。
宋季青侧身躺着,脸挨在枕头上,脸上的软肉被挤出可爱的弧度,程暮很想伸手戳一戳,但是忍住了。
窗外果然有浅浅的白,极漂亮地裹住这座城市,雪下得大了,鹅毛似地飘在空中。
宋季青在被子里努力翻了个身,神思勉强清醒了一点,眼睛半睁半闭,模糊中,看见了一道结实有力的背影,流畅的肩颈线条在眼前一掠而过。
程暮转过身来,扣上最后一粒扣子,“醒了?”
宋季青嗓音哑哑的,带着点没醒透的滋味,懒洋洋道:“嗯,好像醒了。”
“看见你换衣服了。”在被子里囫囵动了动,宋季青又开口道。
程暮顿住动作,无奈地牵了下嘴角,“怎么呢。”
“没看清。”宋季青瘪瘪嘴,无意识间露出几分憨态。
程暮简直想捏住他脸上的小软肉,恶狠狠地逼近他,然后问“要我再给你看一次吗”?但是再次忍住了。
太凶,会吓着小傻子。
“要起床吗?”程暮穿上外套,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窗外能看到积雪了。”
“真的吗?”宋季青朦胧的眼睛瞪大了一点,“那我现在起床去看看。”
“嗯,”程暮很轻地带起一抹笑意,“那我让方姨多准备一份早餐。”
房子外面的平地已经落满了雪,吃过早餐,程暮出发去上班,宋季青撒了欢地往雪地上跑,靴子踩出一串串长长的脚印。
太新鲜了,雪这种事物。
手指头被冻得冰冰的,但宋季青丝毫不觉得冷,用手指在雪地上浅浅的戳洞,戳了一排坑。
实在是无聊又好玩得紧。
宋季青忍不住想到程暮,每天工作强度那么大,还天天风雨无阻地前去上班,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看起来有一点可怜。
毕竟是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人,心一软,就想着逗逗程暮开心,给他也看看好玩的事。
想了想,宋季青低下头,认真地在雪地上开始画画,简单的几笔勾勒就出现了一只大狗,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显得机警又灵动。
叮咚。
宋季青:[图片]
程暮揉了揉额头,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一侧,文件夹已经摞了很高一层,都是等待批阅和签字的。
听到微信消息,程暮拿起手机,看到是宋季青发过来的,嘴角明显地漾起一个弧度。
解锁手机点进微信,一眼便看见了雪地里的大狗。
宋季青的消息紧随其后。
宋季青:快看!是不是很像你。
程暮点开原图,把图片保存到相册,把自己的头像也换成了这只大狗。
然后敲击键盘,冷漠地回复。
程暮:不像。
宋季青愣了一下,结果刷新过后立马看见了他的新头像,捧着手机乐了半天。
玩雪会上瘾,等冻得脸上都没知觉了,宋季青才跺干净脚上的雪跑进屋子里,在玄关换了毛拖鞋,凑到暖气边上烤手。
方冠英“哎呦”了一声,“宋先生,你脸冻这么红啊,冷不冷哦?”
宋季青看着方冠英哈哈地笑,“不冷。”
方冠英连忙进了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捧着这个吧,手暖和。”
“好嘞,谢谢方姨。”
一直到吃中饭前,宋季青都是高高扬着眉毛,一副开心没烦恼的样子,直到一通陌生电话打过来,将他维持住的难得的笑容一点点磨灭。
项锦:“青青,要是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宋季青握紧手机,问:“项锦,你现在在哪里!”
“别做傻事。”
项锦慢悠悠打开浴缸放水,“乌冬酒店,325,我等你。”
电话挂断。
宋季青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一阵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项锦的生死不可能牵扯不到他的心情,所以不管真假,他都不能冒这个险。
找到那个酒鬼父亲的电话,宋季青鲜少地主动按下了拨通键。
响了很久,宋昆才慢慢吞吞地接起来。
宋季青听到酒瓶咕噜噜落地的声音,“你又喝酒!”
宋昆醉醺醺地冲着电话喊:“你又不是我儿子,管不着我!”
宋季青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行,今天我不跟你吵架,你有项伯伯的电话吗?我找他有急事。”
说了半天,宋昆一直扯别的话题跟他闹腾,话里话外都是要钱。
宋季青坐在沙发上,靠着扶手,弯着腰手肘支撑在膝盖上,疲惫地道:“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挂了。”
支教回来后,喝醉的那天晚上,手机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犄角旮沓里,除了补办回来的手机卡,手机里的其他信息备份一直没有找回来,因此现今连项锦父亲的电话都找不到。
宋昆这条路行不通,宋季青只得转而找其他人。
焦头烂额间,宋季青想起毕业后不久交的好友,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再联系了。
他和项锦是认识的,说不定能知道项锦父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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