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无岁月,一晃十年过去。

仿佛是之前太过惊险,江敛的运气终于好了些,这十年过得异常安宁。只除了他这副因为没有得到医治,而一直反反复复的身体。

梅津开的药,一开始还有点效果,后来便全然没用了。江敛也膈应药谷,索性停了它。

不用与难吃的药纠缠,江敛的身子奇迹般地转好了些,也开始考虑给君未暝找一把趁手的剑的事。

毕竟好像是他误导了君未暝,导致他的小徒弟,虽然剑法练得一塌糊涂,但还是坚持着用剑。

·

金陵城外有一排小筑,萧微肆走进其中一间时,便看见江敛撑着脸趴在床上,神色不太美妙地看着一本话本。

萧微肆乐了:“又在看话本?当心着别被你徒弟看见,都给你收了去。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着君未暝?”

以君未暝对江敛的上心,这时候不应当不在。

他们受邀参与修真界的群英会,要在金陵城待上至少两个月,他们才到金陵城几日,刚刚安定下来。

原本这场群英会,不应当有江敛的参与——无奈小师弟听见群英会上有一把名剑将现世,便怎么都要过来,谁劝也不听,好像谁不知道他是为了给君未暝讨把趁手的剑似的。

江敛脸色不好,把书页翻得啪啪响:“我管他去哪。他长大了,不需要师尊了!”

萧微肆点点头,深以为然:“我这就去告诉你徒弟,你把他逐出师门了。”

江敛泄气了:“四师兄——”

萧微肆笑着揉了揉江敛的脑袋,心底大抵明白了是什么事惹得江敛不开心:“怎么,出发前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埋怨君未暝?都这么久了,还没原谅他,你这脾气见长啊。”

发生了什么……

君未暝这些年越来越会变着法子撒娇,前些日子一个外宗弟子怠慢江敛,惹怒了他,让君未暝起了杀心。

江敛赶在最后一刻,才把君未暝制住。把那弟子赶回宗门后,君未暝的黑化值居高不下,江敛又费心哄了好几日,结果君未暝得寸进尺,朝他讨了个奖励。

直到被按在榻上,江敛才感觉到不对。

江敛还记得,衣裳上的系带被绑在自己手腕上,想挣扎却挣不开的紧张。

但要让他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君未暝给他喂了灵露,他没醉倒当场就不错了,一睁眼全是君未暝认真的神情,哪知道这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倒是其次,只是那次他哭喊、甚至求饶,君未暝都没松开他。

真是长大了,连师尊的话都敢不听——

后来倒是听话了,让他滚就滚得不见人影,找都找不到。

君未暝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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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最终还是见到了君未暝。

在金陵城的拱桥上,独自出来散心的江敛体力不支,却偶然遇上了一波急匆匆的人群。即将被人群冲倒时,少年揽住他的腰,轻巧地将人护在怀中,带回了小筑之中。

少年面容俊朗,身形高挑,气质也很爽朗,笑起来时散发着属于少年的蓬勃朝气。

江敛看了他几眼。

君未暝什么时候都比他高了。

“去干嘛了?一整天不见你。”小少爷先发制人,决口不提自己偷溜出去玩的事情。

“师尊,我问过你几次了,今日问道宗的少宗主有约,我问要不要去。”君未暝话说得委屈,声音中却全带着笑意,“我本来不想去的,你说要我去,我才去的。你看,他灌了我好多酒,我现在站都站不稳。”

好像是有这么一遭。可他当时在气头上,说的什么都忘记了。

江敛有点出神,回过神来时,少年已经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朝着他伸出双手。

下意识搭上了双手,下一瞬,江敛被人用力抱起,放上了桌上,小腿悬在空中。君未暝胆大包天地抵住他的腿,牢牢锁住他,清亮的声音直往江敛耳朵里面钻:“师尊,你要理我。”

江敛吃软不吃硬。君未暝越是这么说,江敛就越不理他。

君未暝的语气有点苦恼:“你不理我,我怎么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你呢……难不成要再做一遍吗?”

他本是开玩笑缓和气氛,江敛却顿了一下,思索着道:“……真的再做一遍的话,情况也不会更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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