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和堂哥是三日后离开的,唐广德带着秋哥也跟着去了苏州。

唐子畏在去过一趟卢府后,便继续潜心温习了。

离县试也没多少天了,唐子畏每日早起晚睡,再也没出过院门。

二月初一的时候熊三找来了,唐子畏明白他的意思,摇头告诉他现在学业为重斗鸡的事且先放着。

熊三失落的离开了。

县试定在二月初九,共计要考四天,这四天县府礼房外的两条街几乎无人走动。

二月初九的清晨唐子畏抵达县府礼部的时候外面停着许多马车和轿子。

能理解有的都是吴门县下面的乡镇来的,所以拖家带口,但他们书院的同是住在吴门拖家带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

唐子畏是一个人来的,他爹从不掺和他考试的事,也不会跟着在外面等。

唐子畏排队进考场,要进行搜身检查,唐子畏把笔墨纸砚递给大人,又脱掉衣裳鞋袜。

进去的时候他抱着他的书包和衣物,光着上半身。

有大人喊他的名字,给他指了考棚。

唐子畏是没想到分考棚都能分到邱圭贤对面……

这他爹的究竟是什么缘分!

没一会儿礼房的大人又过来了,递给他们一张纸,让他们填写“保单”。

这玩意儿又叫五童互结保单,就是五个人为一组。

考试期间互相监督,互相检举,如有一人作弊,他们五人全部得连坐。

很不幸的,唐子畏的互结保单和邱圭贤一组。

不是别的意思,就是邱圭贤素来不觉得他唐子畏有“真才实学”,这次县试估摸着能“盯死”他了。

第一天考第一场考的很简单。

从礼房出来,外头都在说那四书文的题目不难,五言六韵诗一首也能大致弄出来。

一般这第一场只要能进书院的都能考过。

第一场名额下来了,除了熊三那个真不学无术的,连庞四和庞四到朋友都过了。

第二天考完的时候唐子畏才发现书院有些人没有去考,唐子畏也疑惑但也没管这么多,直到四场考完了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人只要第一场过了就能去苏州府参加府试。

哪些人就不用说了……

虽说答案很扎心,可这就是现实。

回家后唐子畏倒床就睡了,直到夜里豆子来喊他:“伯虎哥!师娘喊你去前面吃饭!”

这时唐子畏才缓缓爬起来穿衣穿袜。

他娘也没有问他考的咋样,只是嘱咐他多吃点。

唐子畏晚饭吃了好几碗,放下碗:“娘,我想出去走走。”

丘氏自然让他出去了,还给他递来一件大氅。

他生辰刚过,那日若不是他娘递给他一碗鸡蛋他还不知是自己生辰……

唐子畏走出院门,披上大氅的那刹那陡然间察觉到大氅小了一些。

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裳,他爹都没有大氅却裁了好布让他娘给他做了一件。

大氅会小,是他长高也长壮了。

唐子畏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么好的一件衣服虽说小了还能再穿一段时间,等穿不下了留着以后给唐申穿。

他往长堤那边走去,长堤那边有个钱庄,曾托卢禅帮忙把他攒的钱存放在那里面等要用的时候再去取。

里头存了去岁在张县令那里领的一百两银子。

走到钱庄后唐子畏便停下了,还是忍住没去取银子,他想还是等他考过了府试再奖励自己买一两匹好布做新衣裳。

他回去的时候见到万金多和他的朋友从桥那边过来。

万金多的这个朋友名唤夏小麦,也是因为和夏小麦认得以后,这半年来金多少来找唐子畏玩了。

金多虽然内向了些,但唐寅少时和金多还是很要好的,毕竟两家是世交。

看到金多和夏小麦有说有笑的从桥头走来,唐子畏站住了。

“子畏?”金多瞧见他,喊了一声。

唐子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走动了,所以金多才会这么吃惊。

“金多。”唐子畏笑着喊他。

“我们正想去老余记吃粉,唐兄跟着一起吧。”夏小麦邀请道。

唐子畏迟疑之际被夏小麦拽住了手腕:“一起去吧!”

唐子畏到底被拽去了。

县试刚结束,今日的夜市上热闹无比,一路走过来见到好几个书院的学生。

余记的米粉店前坐满了人,等着的时候余记的伙计出来了,正巧看见唐子畏:“唐寅,你可真厉害一年多都没来我们店,今儿个真是贵人临门哈哈哈。”

唐子畏脸一红,知道余记的伙计是在同他说笑,便也跟着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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