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和凌简走出办公室,一个女老师笑着揶揄老刘:
“真有一套啊你老刘,都说一班不容二草,你怎么给调节融洽的。”
“两大帅哥站一起真配,真够养眼。”另一个老师接茬。
老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我班学生都和我一样,三个优点:温雅、温雅,还是温雅。”
女老师们:“……”
唐川和凌简就这么一人抱了四五盒喜糖回来,一进班黄明明他们眼睛就亮了:
“我靠吃啥呢简哥给我掰点?”
凌简:“喜糖。”
他把手里喜糖扔给朱岳,按照老刘的意思:“差不多给大家分分。”
朱岳一边看着喜糖一边喊:“简哥川哥给大家发喜糖了!”
唐川:“……”
唐川也把手里的喜糖扔到朱岳桌上,面色有些复杂,提醒朱岳:
“好好说话。”
朱岳一愣,重新喊:“川哥简哥给大家发喜糖啦!”
唐川:“……”
班里小氛围震动了一下,枯燥的高二生活里一点儿红色都能引起讨论。话题很快来到老刘身上,只有不远处的方佳慧,看着手里的喜糖和两个穿着差不多白T的人,忽然获得了某种莫大的能量一样。
她磕的CP发喜糖了!!!
她今天要多背10个单词!
唐川走回座位,凌简看唐川手里一盒喜糖都没有:
“你不吃?”
“不喜欢吃甜。”
想到唐川上次那杯飞快嘬完的水蜜桃果茶,凌简轻笑了一声,酷哥人设。
“身上还疼吗?”凌简问。
唐川侧着身子往座位上一坐:“不疼。你呢?”
凌简的伤或者疼痛感应该主要在后背,被踹那么多脚的滋味儿不会好受。昨晚回去他有想过给凌简发个消息,最终看了眼时间,还是放下了手机。
反正……凌简都会照顾别人,那应该也挺会照顾自己。
凌简看着唐川有些闪躲的神色,明明就是想关心又不好意思。
凌简指了指桌上几瓶去肿药,声音温柔:
“上过药就好多了。”
恰逢上课铃响,唐川慢慢悠悠转回去。他两自从坐在这两个位置就药味儿不断,仔细想想凌简身上一半儿的伤几乎都和自己有关。
……
唐川从初中时候开始打架,基本都是一个人,没人帮过。
后来认识了成哥顾迟他们,就是有难同当有架同上,也不分是谁帮谁。
有为了交个朋友就这么拼命的么。
数学老师让预习下一节,唐川低着头,手指插进浓密柔软的发间,黑色的头发趁着修长的骨节白皙分明。
他以前也想过凌简的目的,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
反正他全身上下除了会打架也没什么能被利用的。
唐川想。
这边凌简后半节课都在拆喜糖。
一盒喜糖里有七八块儿,凌简打开自己的那盒看,大灰兔奶糖、啊尔卑斯硬糖、洒心巧克力、太妃子糖……
每一种好像都似曾相识,但好像又有点儿不对劲。
凌简拆完自己的又发了个微信,于是黄明明他们就在宿舍群里看到消息:
“糖还我一下。”
黄明明、朱岳、孔东:“简哥我们没听错吧??还上着课呢。”
【微信转账1000。】
黄明明、朱岳、孔东:“简哥我偷偷爬过去给您。”
下课铃响,数学课是名副其实的催眠,唐川却竟然破天荒地没睡觉。
他正准备去个厕所,就听到后桌传来凌简的“嘶”声和一股药味儿。他正在给眼睛周围上药,也没有镜子,勉强对着手机擦。
要是被碰着胳膊或者桌子估计得弄眼睛里。
“没事儿,不疼。”看到唐川回头,凌简边吸气边说。
唐川又盯了他一会儿,伸手从桌上拿起药瓶:
“出来。”
凌简好像已经弄到眼睛了,只得有点刺疼地闭上一只眼乖乖跟着唐川。
两人走到厕所不远处的一个窗台边,唐川把纸巾浸湿,语气还是毫无波澜:
“低头闭眼。”
嘴硬心软。
凌简低下头,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子肆意洒在脸上,英挺利落的五官被光勾勒地更加精致,还带着点十七八岁少年即将成熟的那股劲儿。
不算长的浓密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精致英气。
也没有棉签,唐川只能用指腹蘸取药水,他指甲修剪的短而干净,指尖接触到凌简眼周皮肤时,两人好像都轻微颤了一下。
唐川本来就发凉的手更僵,甚至有点儿冲动的后悔。
不动声色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在他眼圈儿周围揉。
他没给人上过药,平时自己伤口也就是随便一处理。厕所周围来往的人不少,只要是路过都要看一眼。
阳光照的唐川脸上有些发热,手上加快的同时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哥,轻点儿,人肉。”凌简忍不住说。
唐川一顿:“忍着。”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文艺委员安颖看到,看着唐川粗硬的动作,憋了半天忍不住走上前来:
“唐川同学,要不我来吧?”
唐川想起来好像上次就是她和黄明明帮凌简上的药。
唐川愣了一下,眼看着就要一拉脸把药瓶交出去,凌简立马伸手搭在唐川肩上,睁着一只眼歪头: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
凌简拒绝地太干脆,安颖脸上没挂住,脱口而出:
“那男男呢?”
凌简看着自己搭着唐川肩膀的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随便亲?”
“滚。”
唐川把凌简的胳膊甩掉,安颖已经又羞又气地跑走了,他继续把最后一块儿青处涂完,但是都是两个人能感觉到地轻柔了不少。
“以前小时候受伤,我爸都会帮我吹吹再包扎。”
“好像吹吹就不疼了。”很遥远的记忆在脑子里断续,凌简忽然睁开眼,看着唐川道。
唐川和他对视着,思考了一下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
“我现在已经懒得给人当爸了。”
“……”
唐川说完把药瓶拧紧,去卫生间洗过手之后出来,发现凌简还站在窗边,任由下午的阳光从后背洒在身上。
已经快上课,走廊里人几乎都在往回走,唐川走过去:
“等我?”
凌简不置可否:“药水的味道好像有些苦。”
唐川轻轻皱眉:“还好,接受范围内。”
凌简:“老刘刚刚给的喜糖好像没什么好吃的。”
唐川一乐,眉眼舒展了一下:“乌城的婚庆糖都是称斤卖自己包装,老刘又在办公室里藏了那么久,硬得都能变软,软得也能变硬。”
凌简:“……”
现在是在说糖吧?
“唐川”
凌简挑眉,等唐川从身边路过的时候凌简忽然把人的胳膊拽住:
“伸手。”
他都已经拽住了唐川的胳膊,想不伸手也难。
唐川看着他青着的那只眼里有光是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一颗带着温度的淡粉色的水蜜桃糖果出现在掌心:
“给你挑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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