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丛最终没有答允宿谏容“出游”的提议,无他,只因武林盟再次合围。
这一次,武林盟吸取了上几次经验教训,直接将清风、曲水两大剑派都邀请到场。曲水剑派的掌门人便是如今甲长老夫人的大师兄,名叫顾苏。
这位顾公子生得光风霁月、孤傲清高,丹凤眼、薄嘴唇。有道是:武林美人多姓顾,余下几者沈、白、苏。
这人能以苏为名,足见其父母自负自傲。
事实上,这位顾公子也确实没辜负这名字的寄望。在钟景丛尚未入魔之前,他和顾苏经常被拿来比较:都是名门剑派的大师兄,都是掌门的嫡传弟子,都是天之骄子、剑术拔群。
只是每每比剑论武,多是钟景丛取胜。武林中甚至有传言,说,只要钟景丛在一天,那曲水剑派的顾苏就永远屈居人下。
之前的论剑峰比武,若非是钟景丛走火入魔,只怕最终顾苏不会夺魁,他的剑境,无论如何突破,终归输了钟景丛一截。
今日的顾苏一身鹄袍,拘领大袖,背负曲水剑派的曲水剑策马立于阵前。他身边,则是身披白色长衣的沈孤茕,交叠的三重领外,罩着一件柔纱裼衣。
沈孤茕也算是个美人,只是身量较顾苏纤细,个子也矮些。两人策马并肩而立,倒叫跟随武林盟前来、躲在树丛中的几个书生议论纷纷:
“都说当年钟景丛是被他师弟暗害才会走火入魔,钟景丛入魔后、被师门逐出,就缺席了那年的比武。也是那一年,顾苏夺魁,继承了曲水剑派的同时,得到了‘天下第一’的名头。”
“不是说那沈孤茕是一心恋慕顾苏,不忍心上人常年排行榜老二,才暗下毒手的么?”
“什么啊,我看那沈孤茕是心里只有他师兄,阴差阳错才让顾苏趁虚而入。”
第一个出言议论的书生从怀中掏出一包瓜子,分给身边的两个同伴,他啧啧道:“我到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你们说顾苏会不会和钟景丛惺惺相惜,多年来其实他一直以钟景丛为目标啊?”
另一个书生眼前一亮,磕着瓜子:“好家伙,这什么追光逐日的绝美人设。”
最后一个书生也兴奋的满脸通红:“还有、还有,我觉着这两人可能都喜欢钟景丛,而钟景丛现在和那魔头宿谏容搞在一起,他们都是求而不得,所以临时结盟。”
那两人一愣,纷纷伸出大拇指,其中一个还当场拿出笔就要写。
他们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可武林盟集结而来的多半是江湖豪客,人人身怀绝世武功、内力也不弱,更遑论策马在阵前的沈孤茕两人。
沈孤茕扁了扁嘴,有些羞恼地朝那几个书生藏身的地方瞪了一眼。
顾苏的态度就简单粗暴得多,他运劲于指尖,用内劲激起地上的几块小石头,飞起的石块准直有准地打在那三个书生头上,力度恰好地让他们额角生了个鼓包。
书生们捂着头,再不敢说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钟景丛也终于覆剑自山上翩然而至,有宿谏容在,他自然改掉了他那一身墨袍、披着大氅的“毛病”,反而换上了一套紧身的斜领剑服,以碧玉簪高束长发,脚上踩着飞云履。
顾苏挑了挑眉,沈孤茕却眸色一亮。
未等武林盟众人开口,钟景丛就已经提剑而上、手中祭出了他昨日才从宿谏容处习来的剑术。
瞧着熟悉的剑招从钟景丛手中祭出,顾苏眯起眼睛,也自抽出背上的曲水剑相抵。钟景丛内伤已愈,剑法造诣比之顾苏略高,两人只拆了三招,就见顾苏已经露了败绩。
然而身着鹄袍的顾苏却不慌不忙,只笑道:“许久未见,钟兄竟得如此奇遇,能以我派曲水剑法对付我,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佩服得紧。”
钟景丛没说话,只持剑逼他后退。
两人这厢斗着,玄武崖上宿谏容也没有闲着,他牵着钟景丛给“专门定制”的锁链走出了正殿寝宫。和揣着山下新炒的糖炒栗子的侍女排排坐在楼梯口——
向下延伸的石阶能够让他们清楚地看见武林盟和魔教的这场打斗。
侍女看了看那位和钟景丛斗在一起的曲水剑派掌门,然后又瞥了一眼旁边剥栗子壳的宿谏容,她哼了一声、吐掉了口中的栗子壳:“……还是你顺眼。”
宿谏容无比赞同:“就是,哪有人这样穿衣服,他这是要上京赶考么?”
侍女:?
宿谏容指了指顾苏的衣服:“喏,那叫鹄袍,因其色白如天鹅,故名。多是举子上京应试穿的。”
侍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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