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俢染害怕得缩了缩脖子,他想起他方才所说的一句错话:衡阳县主令人心驰神往。

他悔得肠子都在滴血!

像殿下占有欲浓重得近乎变态的男子,怎么能够容忍从旁人口中听到对衡阳县主的欣赏?

夜俢染举起三指,对天发誓:“殿下,微臣绝非心仪衡阳县主。若臣有半句虚假之言,微臣则一辈子为孤家寡人。”

他的心好痛,他现下明明就是一个凄惨凄惨的孤家寡人,却还要自揭伤疤。

萧玦眉骨冷漠地望着夜俢染。

夜俢染脚底冒起一股寒意,殿下该不会狠心地将他一剑封喉,以此泄恨吧?

良久,这才听得萧玦淡淡的一个嗯字。

夜俢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摸了摸脑袋,还好还好,没人头落地。

吃醋的男人惹不起,尤其是性情残暴诡谲的殿下。

他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何时将衡阳县主纳为太子妃?”

萧玦眉骨一戾,他眸光阴鸷地刺向夜俢染,声音冷彻入骨:“孤为何要纳宋媞媞为太子妃?”

夜俢染看过无数话本,自诩看透世间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

殿下心中所想,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衡阳县主以往藏拙,明珠蒙尘,那些肤浅之人看不出她的动人之姿。如今她锋芒毕露,风华绽放,自然会引来众多男子的垂涎。

“当然,这众多男子并不包括微臣。”夜俢染求生欲满满地补充这句话。

萧玦大手无意识地拢紧,仿佛要将什么攥在手掌心,不容逃脱。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夜俢染看着萧玦脸色阴沉的模样,心里在偷乐:瞧瞧殿下这赤裸裸的占有欲,呼之欲出呐。

他继续道:“殿下,虽然您与衡阳县主两情相悦,但终归是有实无名。”

“只要您将衡阳县主纳入羽翼当中,便不会再有人觊觎。”

天底下人人皆知太子是玉面罗刹,性情残暴,杀人不眨眼,他的心尖宠,谁敢招惹?那不是找死!

萧玦的心口仿佛有个野兽在啃噬着,体内的血蛊也在肆意作祟。

这种异常陌生的情愫,让他十分烦躁。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阴沉了几个度,声音亦是冰冷得让人惊惧:“孤不过是将宋媞媞当作玩物,玩腻了就杀。”

言下之意,他对宋媞媞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之意。

夜俢染脸色惨白,他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话本里面的绝美爱情都是骗人的!

殿下竟然只是把衡阳县主当作玩物,甚至还存着杀心。

不愧是性情疯批的太子,好得很!

等等?!

不对,他分明是将殿下对衡阳县主的占有欲看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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