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线区内填姓名的时候,他脑子里莫名浮现了一句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周。”

考场里气氛肃穆,一时只有笔尖唰唰在草稿纸上计算的声音。

竞赛卷是理化合卷,各计二十道选择题,每题五分,以及十道大题,每题二十分,总共三百分。

他乍扫两眼题目,索性就当练字,耐心地誊写脑海里浮现出的步骤。

题目难度不低,哪怕教室里坐着的是省最顶尖的一批学生,对题目依旧做得吃力,有的压根无从下笔,焦虑得抓耳挠腮。

周钦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态度,尤其引人注目。监考老师新奇地投来探寻的眼神,踱步过来,不留痕迹地瞥了眼他的答题卡。

眼神从平静转成惊诧,像活见鬼,骤然瞪大眼,抬起手表反复地查了好几下

这才过了几分钟,别人还卡在前两题的时候,这学生竟然都做到第二页了!

他不可置信地咂了咂嘴,心想不会是胡乱写的吧,毕竟都是选择题,不会写瞎蒙也正常。

他又仔仔细细地瞄了好几眼,打量的功夫里,这学生又往后做了好几题。考卷上的每一题下面,都用潦草而漂亮的字迹留下了解题过程,思路流畅,答案正确。

这是哪儿找来的宝?

他退回讲台,精神恍惚。

周钦余光里隐隐注意到有视线往这边望,但也没多想。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心想保不齐人监考老师是眼睛疲惫了,想看看绿叶放松下心情呢?

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誊写,神清气爽地答完题,看了眼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他站起身走向讲台,看见监考老师惊恐的目光,以为对方是怀疑他自暴自弃决定放弃考试,又压低声音解释道,“写完了。”

监考老师姓纪,是有名的铁面教师,出卷向来以狠辣无情而闻名全市,这张竞赛考试卷的题目有四分之一都是他熬了几个月才想出来的难题,自以为“绝妙”,能好好给这些学生长个教训,教他们做人。

纪晓扭曲了下脸,蠕动下嘴唇想说些什么,但能说什么呢,让他端正态度好好考试?可是人家写完了!

“行行行,走吧。”眼不见心不烦,他一脸寡人有疾地收了卷子,萎靡里透了几分怀疑人生的迷茫。

他因为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和历届学生斗智斗勇,立场就没统一过。但是此时此刻,台下的学生和他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考试内容难度大,题量多,一道题的计算都要十几分钟。这群尖子生们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恨不得下辈子投胎做个计算机,时间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但提前交卷的冲击太大了,哪怕对方连走路都刻意放轻声音,但这个举动,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提前交卷,要不就是实力恐怖的学神,要不就是纯粹摆烂的咸鱼呗。

这群尖子生放在省里任何一所学校,都是顺风顺水,一路被喊着“学神”、“天才”长大的,让他们承认有人能在这种卷子的难度下提前交卷,实力领先他们一大截,这事还是挺有难度。

短短两分钟,思路千回百转地过了一边,学生轻嗤一声,继续埋头看题。

宋美晗抿了抿唇,看了自己写满公式的草稿纸,认真地垂眸,继续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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