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玖被蔡老太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耳鸣。
姜昉转身就跑,完全没管段玖,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就看谁翅膀硬。
可能是古代衣服里三层外三层,银针扎进去效力弱了点,让蔡老太提前恢复了。
蔡老太生龙活虎追着姜昉跑了半个榔头村,咆哮在上空久久回荡:“败家玩意!不准吃晚饭!”
连带着段玖也没了晚饭,大夫开的药也给搜刮走了。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蔡扒皮。
段玖独自回去的路上,被村里的熊孩子丢石头、吐口水,还被大黄狗扑倒,鞭痕又覆上抓痕,惨不忍睹。
有村民看到,要么哈哈大笑,要么无视。
段玖一如既往地默默忍受,在这里,狗都比他有地位。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货郎唰唰几笔记下: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满身鞭痕,被母夜叉和其祖母呼来喝去,奴役驱使,牛马不如,猪狗可欺。
害,段质子受虐的日常,一次比一次惨。
堂堂雍帝的恶趣味啊……
货郎唏嘘着,从竹筐里掏出一只灰鸽,小纸条绑腿上,手一扬,灰鸽扑棱着飞远。
下午,干完农活的村民们背着工具三三两两往家里走。
姜二和媳妇曹庆花听了一路蔡老太撵着姜昉追打的事,又是哑了又是找神婆,好像还花了大钱,连忙加快脚步。
蔡老太把钱数了又数,倒腾了几次,确定没有出现奇迹,拉着脸仔仔细细给藏好,然后往床上一摊,面如死灰。
蔡老太狠起来,连自己都饿!
听到姜二在那叭叭:“娘,咋没做饭?我要饿死了!想吃肉……”
蔡老太腾地坐起来,咆哮道:“老娘的肉你吃不吃?”
今日可是割了好大一块!
曹庆花忙打圆场:“娘,消消气,气出病来心疼的还不是我和老二嘛!老二这是累得狠了,娘你不在他也没耍滑偷懒,咱家田里可就这一个壮劳力啊,我不吃他也得吃啊!”
至于那个段玖,锄头都挥不动,娶回来就是吃闲饭的,大红斑都看不上,一直睡牛棚。
蔡老太也是说气话,看着姜二黑瘦了不少,摸出钥匙打开床头老旧的木匣,扣扣索索摸两个鸡蛋。
“曹氏,今晚你做饭,给老二补补,就做你俩的。”
曹庆花见婆婆不想多说,笑嘻嘻地伺候她睡下,去厨房用粗面烙了鸡蛋饼,再熬了野菜汤,匆忙吃了几口,就跑邻居家打听是咋回事。
乡里乡亲的,屋子挨得近,想不听墙角都难,也是一大乐趣。
邻居说得口沫横飞,从姜昉抽段玖说到蔡老太赖账装哑巴结果半路装不下去,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蔡老太:冤啊!
曹庆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姜昉和段玖花了一两银子!
她才管钱是姜大挣回来的,总之那是家里的钱,老大家花了二房也得有,必须想办法从婆婆手里抠出来!
曹庆花回屋跟姜二盘算起来。
乡下人没什么娱乐活动,蔡老太更是吝啬,蜡烛那是没必要决不能点的,所以太阳下山,一家人基本就随便洗漱下,歇了。
姜昉尿急,憋得不行,就着最后一些光亮,认命跑到茅房,屏住呼吸快速搞定。
古代本来就各种不便利,加上姜家穷成这样,各种设施那叫一个雪上加霜。
她跑出来扶着墙不停喘息,真难受。
怎么说也是捡回一条命,不该得了便宜还嫌这嫌那。
道理都懂,可是……
“该死的,我好怀念智能马桶!”
姜昉语带更咽,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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