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显翠,露草凝珠。天公作美,送几两清风拂面。
只见卢俊义朝杜壆握枪抱拳,道:“杜壆兄弟,卢某等这场厮杀,却是久矣。”
“杜某今日亦是喜不自禁,员外,领教高招了。”杜壆勒马拱手应道。
阵势排开,围观众人摇旗呐喊,但见卢俊义与杜壆俱是大喝一声,杀将上前,兵器相接,似天雷炸响。
这个两匹马,抢将入来;那个四换头,奔将进去。一来一往,似凤凰翻身;一撞一冲,如猛虎下山。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
八蹄马交错进退,四条手臂纵横发力,两人直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提炉枪与蛇矛一撇一捺,兵刃分开,交错换场。
只见这边卢俊义勒住马缰,面红耳赤,只觉得浑身通透,想自己少年得遇名师,学得一身枪棒本事,半生与人放对,从无败绩,得了个“天下枪棒无双”的名头。
此时与杜壆相斗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卢俊义便心知其分量,既是佩服自己兄弟祝彪的识人之明,又是敬重杜壆这一身不输自己的本事,胸中升起豪气万丈,仰天长啸三声。
“痛快!痛快!痛快!”
那边杜壆喘着粗气,亦是觉着遇着了生平最大的对手,往日里只听得公子对这卢员外武艺万般推崇,今日一碰便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杜壆心中有数,这卢员外的本事怕是还隐隐略胜自己一筹,只今日这般难得机会,杜壆哪会认负,只蛇矛一挺,放声道。
“再来!再来!再来!”
杜壆跃马执矛再入阵中,卢俊义大喝一声挺枪相迎,复又厮杀到一处。
场边王进与林冲立在一处,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玉麒麟——卢俊义却是声名显赫,但这杜壆兄弟平日里只管教导庄丁,跟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未曾想这般了得,这二人之武艺高强,怕已是世间罕见了。
“如何王教头,依您看来谁胜谁负?”林冲朝着王进问道。
王进略作沉吟,沉声道:“卢员外与杜壆兄弟二人,武艺只在伯仲之间,若真是生死相搏,因是一死一伤,卢员外略胜一筹,只如今日这般放对演武,怕是难分高下,只等双方力竭罢手了。”
林冲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只望着场中厮杀的卢俊义,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场边众人亦是看得过瘾,但见祝彪走到校场边的大鼓前,拿起鼓槌,甩开膀子,将那大鼓敲得“咚咚咚”震天响。
场中二人闻得鼓声,俱是身躯一震,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但见:
一个屏风枪,势如霹雳;一个水平矛,勇若奔雷。一个朝天枪,难防难躲;一个钻风矛,怎敌怎遮。
这个枪使得如赵子龙附体,那个矛舞得似猛张飞上身,这个恨不得枪戳穿九霄云汉,那个恨不得矛刺透九曲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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