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辆江州车缓缓地推下冈,那地面上深深的车辙印,却显眼的突显出那十万贯生辰纲的沉重。

公孙胜孤独的立在场间,望着晁盖等人远去的背影,和那不远处遗留下的那一辆江州车,却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神情上已无半点方才的拘谨局促,一脸的镇定自若。

乔道清见他这般模样,意味深长的看了其一眼,只道:“师侄此番下山劫此生辰纲,却是你的意思还是师兄的意思?”

公孙胜闻言,朝着一旁的祝彪拱了拱手,幽幽的笑道:“此番师侄下山,师尊确有提过那晁盖是打开天罡地煞的钥匙,劫取生辰纲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却也算为泰山君的计划出了一份力。”

听得他言语,祝彪只一笑置之,乔道清却是冷哼一声,心中腹诽不已,自己那师兄惯把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甚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在乔道清看来,却是言过其实,若真是有人汇聚齐了这些人便能匡扶社稷、解万民于倒悬,那还要泰山君这样的人作何。

“师侄,道法玄妙不在于危言耸听,你却看你眼前的泰山君,他所行之事才是真正能解救万民之事,那虚无缥缈的天罡地煞之说,却又有几人会信。”乔道清面有郁色的说道。

公孙胜知自家师叔的性格,也不争辩,心中却是自有计较,下山前师尊便有交代,原本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匡扶社稷的因果已经改变了,而这其中的变数就出在自己眼前之人的身上,自己此番下山只需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出现在此人面前,跟着此人将来自有道果。

公孙胜本打算在将来某个关键的节点归附,却未曾想此番自己与晁盖等人步步都在祝彪的计划当中,先前又被乔道清叫破身份,无奈只有提前现身。只公孙胜却不知晓,虽早些年祝彪去二仙山拜访罗真人时,虽未见着他,但亦知晓其人,不说了如指掌,七七八八却是知晓。

“泰山君可信贫道所言?”公孙胜朝着祝彪道。

祝彪莞尔一笑,前世看水浒时,便觉得那洪太尉误走妖魔、天罡地煞聚集梁山之言乃是无稽之谈,只是那施先生为其赋予的神秘色彩罢了,今生虽见过了那罗真人,祝彪信了此方世界有高人,却依旧不会信那妖魔转世、天罡地煞一说,若真是如此,宋江后来就该坐了赵官家的位置,而不是一百单八人死得只剩下几人。

祝彪转而看着公孙胜的双眼,沉声道:“某只信人定胜天。”

说完也不多言,只让乔道清与公孙胜讲话,便吩咐一同前来的孙安、时迁等人,将那昏倒在地的十一名军健抬上马背,这十一人都是杨志在大名府精挑细选的厢军中的佼佼者,此番失了生辰纲回去亦是没有活路,带回独龙岗却能用得上。

盏茶之后,偌大的黄泥冈上,除了那散落一地的大枣,便只剩下那老都管与两名虞侯,孤零零的倒在松树下昏睡着。

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

这三人方是昏睡到落日黄昏,才悠悠的醒转,那老都管看着周遭,只叫苦连天,道:“今朝不听那杨提辖之言,却是送了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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