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祯十七年,三月中旬。
乾清宫,周显微皱着眉,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物。
一旁,老父亲周国辅正温声道:“显儿不必多心,如今闯贼打到京城,陛下只是无法为其他事分心,不是有意搁置你和公主的婚事……”
父亲,自然是好父亲。
可此刻的周显却不是原来的周显。
他本是现代一位享受996福报的社畜,意外重生在这具身体里,坑爹的是岳父居然是崇祯皇帝。
未婚妻这时鼎鼎大名的长平公主。
如今,李自成的大军已经将京城团团围住,距离崇祯帝煤山挂歪脖树,仅剩3天。
什么蒸汽机,科技树,他都没时间造啊!
“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十七载从不敢松懈,时至今日,闯贼兵临城下,方知急功近利满盘皆输……诸卿,误朕多矣……”
殿内,传来崇祯的声声哀叹。
这声音,透着万般无奈和苍凉。
“臣等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大臣们跪伏请罪的声音传来。
声音整齐洪亮,完全没有一丝大难临头的感觉。
周显听得一阵摇头叹息,心道:【崇祯既然已经看透了这些文臣的嘴脸,何不来个杀鸡儆猴,顺便抄家弄些银子,镐赏城内军民,兴许还能喘息几日。】
【否则,三日后,说不定我这女婿也得自挂东南枝!】
崇祯脸色一滞,随后朝殿外大声呵斥:“何人在殿外喧哗!”
周国辅吓得一抖,以为父子二人惊扰了崇祯,连忙伏地身子走进去请罪:“老臣周国辅(周显),叩见陛下。”
周显也跟着进入殿内,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随后暗暗打量大殿内的一众君臣。
崇祯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多岁,但面容憔悴,两鬓斑白,跟五十多岁的老者差不到哪去。
而且,他生平节俭惯了,身上只一身素色的锦衣,袖口上还打了一个补丁……
当然,群臣身上的衣袍却比崇祯还要破。
这哪里像是一国朝堂,简直是丐帮碰头大会。
【真特么能装啊】
【李自成破城后搜刮全城,得金银数千万两,其他财帛不计其数,这些家伙一个个肥的流油,但凡肯捐出一点银两,用以镐赏城中军民,这京城也不至于被轻易攻破!】
崇祯听着响彻在耳边的声音,心中惊骇不已,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周显。
这次他真的听清楚了,那声音的确是周显的!
其他朝臣并无异样,似乎听不到?
而周显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扫过来,立刻低头,做出恭敬的姿态。
【卧槽,这老丈人一直看着我干嘛?】
【难道也想让我捐粮捐钱?】
崇祯再次听闻,心中疑惑更甚。
但仔细一想,他又回复镇定,对周国辅摆了摆手:“太仆公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其实,周国辅已经辞士,崇祯这么叫,显然给了极大的面子。
随即,有小太监搬来椅子,周国辅受宠若惊似的坐下,随后朝周显使了一个眼色。
周显会意,拱了拱手:“陛下,我周家深受皇恩厚待,却寸功未立,如今国家有难,社稷之危,我周家愿倾尽家财,捐银十万两,另有粮草棉帛数千,叩谢皇恩。”
哗——
在场的大臣一听,纷纷骚动起来,一个个愕然的看向周显。
便是周国辅也是浑身一颤,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子下了这么重的本,这些钱财粮草,远远超过他们商量好的。
不过,周家跟大明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京城失守,周家根本不可能幸免。
周国辅即便再舍不得,也明白周显的用意。
“善,周家乃我大明真忠良也!”
崇祯大喜,连笑了几声:“朕知道显儿你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有什么退敌良策?”
说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显,似乎要看出花儿来一般。
只是,不等周显开口,首辅魏藻德已经忍不住跳出来:“陛下,太祖有训,外戚不可干政,此乃取乱之道也!”
成国公朱纯臣也跟着跳出来:“好一个散尽家财周家郎,周显,我问你,你想献媚幸进,借财升官吗?”
周显:“……”
【真是操蛋啊,一个首辅,一个国公,不思进取,不作为就算了,还想给我网络罪名,大明有此佞臣,不忘才怪了!】
【对了,闯贼破城之后,这些文臣勋贵是一个比一个谄媚啊,又是劝李自成登基称帝,又是大骂崇祯的,好像还是这两个国之重臣领的头?】
一番心里吐糟,却是被崇祯听得一字不漏,他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方才问尔等退敌之策,怎不见你二人如此多话?”
“……”
这话等于杀人诛心啊!
二人被噎得一阵面红耳赤。
噗通——
突然,朱纯臣跪伏在地,满脸的愤慨:“自闯贼起义一来,臣总督军务之事,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所怠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陛下竟然……臣寒心啊,自愿辞去总督之职!”
崇祯眉头一皱:“此事再议。”
其实,他还是相信这位大明国公的,毕竟,都是同宗同脉,如此危难时刻,难道要他去相信一个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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