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锋淡淡回答:“你们离开不久,他们也出了这庙,或许找吃食去了。”
厉枫点点头,小声提醒:“六安城门封闭,物价眼看着就水涨船高,我看早晚要乱起来,陈犁的人白天能维持秩序,到了晚上就难讲,所以我们要有所防范。”
“如何防范?”曹锋追问。
厉枫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卷曲一根说道:“首先尽量不要乱走动,更不要当着外人吃东西,;其二我们夜里四个人轮流盯守,确保没有外人来寻衅劫掠,等会都去找个称手的棍棒。”
“这个好,若敢惹我们陈留五虎,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曹锋非但不担心,反而眼中流露着兴奋。
“枫儿,咱们盘缠不多了,还是得想办法出城。”厉裴氏满脸凝重。
厉枫安慰道:“娘娘放心,陈犁根本不懂什么叫稳定,以为派兵士在街上巡逻就行了,他纵容下属抢掠大户人家,任由城中的物价飙升,您还记得家乡白马么?这六安城很快就乱了,一乱我们就有机会。”
“但愿如此。”厉裴氏轻轻点头。
众人各吃了一个馒头,把剩下的统一交厉裴氏保管,随后在破庙周边找来防身棍棒,上街打探消息时候两两而行,夜里则把防区扩充至庙门口,以保证其余人能够安心休息。
刚入夜,厉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此处有人了,你们换别处歇去。”夏三才把棍棒一横,挡在了庙门中央。
“横什么?这庙是住佛爷的,什么时候成私宅了?谁定的规矩?”来人也不怵。
夏三才恶狠狠回应:“我们陈留五虎立的规矩,不想断胳膊断腿就滚。”
“你这...”
眼看着剑拔弩张,突然圆月从云层中跳脱,把光华再度照在大地之上,也照到了夏三才的脸上。
“等等,你不是...兄弟,你看看,是我呀,我们昨夜就住这儿,而且还是先来的。”昨夜的龅牙男拦下同伴,出现在夏三才眼前。
夏三才一看是‘熟人’,连忙扭头请示厉枫:“老大,您看...”
厉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望着龅牙男说道:“进去吧,去昨天老位置休息,下次最好早点,现在六安不太平,我们也怕坏人闯进来...”
“嘿嘿,我们可不坏,你们可真警惕...”
“他们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闭嘴,他们几个是练家子,当心挨揍...”
几个滁州流民,嘟嘟囔囔走了进去,厉枫则留夏三才守在门口,自己跟着众人后面,防止对方惊扰里面休息的同伴。
在破庙住了几日,六安城内的物价,被发国难财的奸商推高十几倍,一个馒头已经涨到二十钱,到了底层百姓生存崩溃的边缘,经常回破庙过夜的那伙滁州人,从第六天开始就没回来。
厉裴氏看着越来越少的铜板,询问众人:“你们这几日上街,说那群反贼出入富户勒索钱财,老身觉得继续耗下去,盘缠也坚持不了几天,与其困在城中饿死,不如拿出去疏通打点,让人偷偷把我们放出城?”
“咱们剩那点铜钱,只怕不管事吧?”曹锋率先反驳。
厉裴氏不予置评,转身望着夏三才问:“三才,你嘴皮子利索,要不你去试试?”
“娘娘,我...”夏三才一脸难色。
厉枫接下话题:“娘娘,别说那点盘缠人家不够分,六安城中那么多有钱人,现在还没一个人能出去,反贼怎么会对咱们网开一面?”
“可盘缠将尽,物价每日都在涨,六安也还没有乱,如之奈何?”一向沉稳的厉裴氏,此时也显得紧张。
厉枫继续安慰:“破晓总是悄无声息的来,咱们有盘缠的都熬不住,那些本就一无所有的流民,难道都会甘愿默默饿死?远的不用说,同宿庙里那几个滁州人,这两天也一去不返,孙儿觉得他们是去找生路了,没人不想活的...”
“哎...期望如此吧。”厉裴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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