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花芳仪莲步轻挪,慢慢露出真容,整间东海龙宫霎时失了颜色: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高鼻雪肤、柳眉樱唇、明艳不可方物。

虽然她流落在风尘,可那张肤如凝脂的脸上,却无半分风霜之色。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透着一种幽姿逸韵,完全在容色之外!

连同样身为女子的鹿宁也看傻了眼,不由得连连赞叹:这世间竟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

花芳仪看也不看几人一眼,径自走到几个箱子前,随意指着其中一个箱子,淡淡道:“小贝,这个留下,其余的给马帮送回去。”

说罢,她一双美眸睨了鹿宁一眼,冷道:“既然鹿帮主已将那人处置,此事便作罢。这箱金银我会转送给死者家属。别馆的损失不大,我们虽不如马帮财大气粗,也不差这点小钱!”

说完,她款款坐在桌旁,淡漠地说道:“既然想说的话都说了,想办的事也办了,几位就坐下来该吃吃、该喝喝吧!可不要浪费了王爷的心意。”

自从她现身后,其身上强大的气势已经掌控全场,慕容先生和平四只呆呆地站着,直愣愣地看着她,甚至忘了该有的礼数。

还是鹿宁轻咳了一声,才将二人神游的思绪拽回,看到花芳仪脸上微愠的神色,二人忙收回目光狼狈坐下。

见气氛有些尴尬,鹿宁连忙斟了一杯酒,举杯敬向花芳仪:“芳仪姑娘,虽然你大人有大量不予追究,我还要替帮中的兄弟向你赔个不是。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罢,她仰头一饮而尽。

花芳仪却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冷冷地说道:“抱歉,我今日不宜饮酒。”

鹿宁微微一怔,继而向平四一挥手,笑道:“平四,给老板娘添茶,既然老板娘不喝酒,那我就以茶代酒。”

平四连忙起身,拿起茶壶为花芳仪添茶。

花芳仪看着琥珀色的茶汤,从白釉茶壶嘴里缓缓流出,微微颦着眉略显不悦:“不是我不给鹿帮主面子,不过我真不爱喝茶。我看这些客套还是免了吧。菜都快凉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吧。”

说着,她指着桌上一个个闪着光的银盘,得意地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菜:什么螃蟹酿橙、双下驼峰角子、雪霞羹、广寒糕、水母脍等等。

可这些光听名字就让人垂涎三尺的菜肴,并没有勾起三个人的食欲,面对一个冷若冰山的美人,三人感到如坐针毡。不过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也吸取了前人的教训,三人的脸上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少卿,慕容先生自斟自饮了一杯,笑着问道:“多谢老板娘不计前嫌,还拿出如此好酒、好菜招待我们。不知可否让我们见一见死者家属,我们虽然赔了金银,仍然想当面赔罪!”

或许没预料到先生会提出这种要求,花芳仪脸色微微一僵,却很快恢复如常。

她看向慕容先生,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被你们兄弟毫无理由地打死了,我不觉得死者家属会想见你们,怕是恨你们还来不及呢。”

“老板娘说得有道理。”平四接过话来继续说道:“既然家属不愿意见我们,那就让我们去坟前祭拜一下,给死者烧点纸钱聊表心意吧。”

花芳仪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她的尸身已被送回老家了。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几位真要不远千里跑一趟吗?”

“这个倒不难。”鹿宁喝了一杯酒,幽幽笑道:“马帮的分号遍天下,只要知道死者葬在何处,可以让附近分号的兄弟前去祭拜,哪怕在灵牌前上柱香也行。”

三个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几句话就重新掌控了全场的气势。将花芳仪的气焰一寸寸压了下来。

花芳仪终于看穿几个人的目的,她微微勾起唇角,笑道:“好,既然鹿帮主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帮你打听一下这件事。不过,家属若不愿意告诉你们,我可就没法子了。”

“好。那就多谢老板娘了!” 鹿宁淡淡一笑,仍举起酒杯敬向她,说道:“那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管以前有怎样的恩怨,我希望能从此一笔勾销。我初来乍到,盛京的规矩还不懂。不过,在我们那里,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邻居间更要守望相助!日后无论是老板娘还是潇湘别馆,但凡有用得着我们马帮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相帮!”

慕容先生和平四也纷纷举起酒杯,看向花芳仪,用迫人的目光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面子也给足了!我们抱着善意没有揭穿,你也适可而止吧!

花芳仪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却自知理亏只好自斟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她款款站起身,向三人微微欠身:“别馆正是忙的时候,我还要招待客人。几位请慢用,恕我不能奉陪了。”

三人识趣地没有挽留,花芳仪一挥水袖,翩然转身离去。

刚一出门,瞧见站在门外的燕荣,便立刻拉下脸来:“和王爷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好的没学会,现在都开始偷听了!”

燕荣笑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对你们说的话比较好奇,才听两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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