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刘容和张亨:这两个一向横行霸道、说一不二的人,头一次遭到这样的侮辱,还是来自一名女子。
张亨干脆撕破脸,双目怒瞪着鹿宁,森然道:“我有意结交马帮,马帮却瞧不上我。既然咱们做不成朋友,那往后便是敌人了!和一个皇亲国戚为敌,你们马帮可做好准备了?”
“我们马帮无意攀附权贵,更不愿与任何人交恶。可张统领偏要为难我们,让我们交出从未见过的女子,实属有意为难。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接招了!”
鹿宁的脸上还是淡淡的,不卑不亢、毫无惧色。然而,这样的无畏却更让二人火大,他们将此视作挑衅。
“盛京是天子脚下,我们和皇上是一家人,你惹怒了我们就是在挑战皇权,你果真不怕吗?”张亨的目光渐渐收紧,眼中杀意渐浓。
张亨、刘容二人缓缓起身,往鹿宁逼近了一步,托托见状也扛着狼牙棒往前挺近。守在门外的金甲卫悄悄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马帮的兄弟也不知不觉聚集在一起,庄楼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将此事闹到皇上那里去,皇上是个英明的君主,一定不会冤枉无辜之人。”鹿宁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撇着茶叶沫子。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小心你现在逞口舌之快,到时候求佛无门!”张亨双目喷火,几乎快咬碎了满口牙龈。
恰在此时,慕容先生摇着羽扇迈进门来,看也不看张、刘二人一眼,自顾自地向鹿宁拱手说道:“少帮主,时候已到,该去赴翊王之约了。”
鹿宁微微一笑,应道:“知道了,送走二位贵客我便过去!”
听到羽枫瑾的名讳,张亨和刘容猛地相视一怔,旋即看向鹿宁,试探道:“你认识翊王?”
鹿宁风轻云淡地说道:“也算不上认识。只是庄楼与潇湘别馆是邻居,大家守望相助罢了。翊王听闻我来到盛京,便相约与我见上一见。怎么,二位大人如果有兴趣,不如一同前去?”
说罢,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二人。果然,二人虽不知鹿宁说的是真是假,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刘容忽然眼珠一转,阴险地问道:“原来你们是将那女子放在翊王身边了!难怪这么久我们都遍寻不到!”
鹿宁知道刘容是在诈自己,干脆顺着他说道:“又来了!既然二位不信我的话,不如随我一同前去见翊王殿下,你们当面问个清楚不就行了?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心中明镜一般:且不说都是皇亲国戚,即便不熟也得留三分薄面。再者,此事本就机密不易闹大,万一真惹怒了羽枫瑾,他告到皇上那儿,平阳侯的案子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见他们终于退缩了,鹿宁又笑着问道:“请问二位大人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恕在下就先行离开了。我可不敢让翊王殿下久等啊!”
二人心中虽有不甘,今日也只好作罢。鹿宁带着马帮兄弟,恭敬地送走了这群难缠鬼,才终于松了口气。想起方才的事,鹿宁忙向慕容先生问道:“师傅,方才燕荣真来催过?”
慕容先生轻摇羽扇,慢悠悠地说道:“并没有,不过若我不这么说,他们肯走吗?看那架势今日双方定会动起手来。咱们现在还没有根基,还是先不要惹怒他们比较好。”
鹿宁轻轻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叹道:“虽然把翊王拖下来十分不妥,却也是没法子的事了。否则就免不了一场流血战争。不过,我担心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咱们和二人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只怕这个梁子早就结下了,翊王说过护送那女人的事极为机密,除了我们和他之外,只有杀手的背后之人知道。此二人不是翊王的人,那便是杀手的幕后之人了!所以,即便我们将人交出去,他们也必不会放过我们。”慕容先生微微眯着眼,面色有些阴沉:“不过,相对于他们,我更担心的是马帮。”
鹿宁微微挑起黛眉,奇道:“师傅此话何意?”
慕容先生瞄了一眼门外的兄弟,用扇子遮住嘴,低声道:“方才风长老的人一直在门外徘徊,将你们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我来的时候,见他正和几个人偷偷议论着什么。来者不善,咱们要小心些!”
鹿宁叹了口气,无奈道:“早就看出他们有旁的心思,只是这几日我隐忍不发罢了。如果他们还是冥顽不灵,那我们之间早晚要清算一次!”
慕容先生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每一任新首领上台后,都会清洗一次属下,这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时间太短,我还没有探出这些人的底。真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假朋友。”
“可眼下,只怕风长老不给我们这个时间了,那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鹿宁话音刚落,瞧见风长老带着十多名兄弟迈进门来,便立刻向慕容先生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收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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