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渭水穿南,宗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墨语三人,历时了四日,终是达到了此地。
这得归功于公输家的机关大鸟,若不然以先前楚涵备的车马,几人免不了一番风尘。
由于机关大鸟太过于显眼,三人并没有入城,而是顺着楚涵指引,往山林里飞去。
行了数里,忽而见一处河川,有几家散户已经升起了炊烟。
河川地势平平,岸边芳草萋萋,野花幽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楚涵在前面带路,引着二人前往村寨,黑土往后一看,机关鸟青鸾旁边驻足几个农夫。
他想要向自家公子说些什么,便被墨语抬手制止了。
墨语心里有一种直觉,那几个人不可能是普通的农夫,且随他们去吧。
果然,那几个农夫打扮的人,只是摸索片刻,便将机关鸟骑走。
对于黑土大惊小怪,墨语并未理会,反而加快步伐,赶上前面带路的楚涵,与他这奴仆保持距离。
他们终于到达了升气炊烟的茅屋。
茅屋旁有一个小湖泊,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几尾草鱼穿行其中,见有生人靠近却也不逃走,反而靠的更近了些。
有一中年男子,在乡道旁停步折花,奈何幅度大了些,有几片花瓣零落一地。
此人,正是墨家矩子,墨语之父墨桑。
他的身旁,还站有一女子,女子面目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眼里没有烟波。
当日离开,墨桑就派人暗中保护娘俩,后来得知他们被岳丈接走,他心里安定不少,这样他才能专心去谋事。
而今事情已成,本应亲自前去接回妻儿,却又因岳母重病拿不下主意。
倒是那奸诈的离白想了这么一出主意,将自家儿子给带回来了。
也省了他去公输家的不便与麻烦。
妻子的话,日后再说吧。
正在他沉思之际,一旁冷若冰霜的女子弃他而去,朝不远处三人疾走而去。
女子唯有在楚涵面前才会表露心迹,就似现在,一见到楚涵身影便扑了上去,把一旁的矩子晾到一边。
矩子并没因此生气,反而看着远处来人,会心一笑。
当他看来来人后面的儿子时,也流露出先前女子身上的表情,但下一瞬,又悄然而失,恢复自己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已经不是在家了,今时不同往日。
他的目光又越过墨语,看向他身后面黑之人,闪过一抹疑惑?
这个小黑子是为何人?怎么与自家孩童为伍?
墨语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多日未见的父亲,他好像瘦了,也好像变了。
要是往常,那个男人必定是兴致勃勃的冲过来,将自己举起,然而,现在却并没有。
如是想着,墨语的步伐不禁变得缓慢,以至于身后瞻前顾后的黑土不小心来了个以背洗面。
墨语并未呵斥黑土,有些沉闷的走着。
这时,清丽女子已至身前,给墨语前面的楚涵行礼。
楚涵点头示意,女子这才直起身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墨语以及黑土。
腹化风雪为刀剑。
墨语从女子眼中看出来了,女子是认识自己的,可是自己好像并不记得她?
还有,与自己同行数日的这位大叔,又是什么身份,能让这艳丽的大姐姐俯首?
相见难时别亦难,相逢父子何相残。
墨语终是不顾父亲面色窘迫,扑了上去,涕泪交流,污了父亲衣裳。
矩子无语,也不知自家儿子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墨桑将儿子的头推开,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早晨刚换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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