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又累又气,本来动作就不熟练,还要被一堆壮汉围着指指点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轮得到你来说我?
手中的针线一把丢进盆里,两袖一抖。
“你不服,那你来,我怎么治还轮不到你个外行人来指指点点。”
几人一听,怒火更甚,他们跟着曹操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
真当他们刀斧不利?
曹仁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上前一步冷色道:
“人乃血肉之躯,并非丝绸布匹,将人缝起来本就闻所未闻,要是你存心害我们兄弟怎么办?”
“我家郎君乃天纵之才,所作所为哪里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懂的?”
张林还未答话,赵通便抢先一步道,同样抖擞抖擞身子,握着刀柄与其四目相对。
高顺无意与人争辩,再者确实没见过张林这份技艺,也只好默默站在张林一侧。
张林给二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两人放心,视线扫过周围,从曹操到夏侯惇一个也没落下。
无疑,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气氛更是紧张至极。
无奈,他只好摇头叹气道:
“要是我想害你兄弟,直接不来就是,何必搭上我这一条性命?更何况这大千世界,闻所未闻的事情多了去,莫非这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心怀不轨吗?”
没有理会曹仁想要杀人的眼神,而是转头看向了曹操,
“将军也认为张林所做不对吗?”
曹操有些尴尬,一边是自己至亲兄弟,不得不维护,一边是张林,行事果决,不卑不亢,他也确实喜欢,起了惜才之心。
只得咳嗽两声,苦笑着说道:
“治病救人当以大夫为主,我等本不该多言,但皮肉缝合之术的确是闻所未闻……”
说着还扭头看了眼周围的一众大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无奈,张林只得继续说道:
“沛国谯县有名医,名曰华佗,有一秘药,曰麻沸散,使人饮之,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
曾有人病入肠胃,药石难医,遂用麻沸散,使其迷,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随即摇头轻笑,
“此事并非无前例可寻,华佗乃当世名医,将军还有问题吗?”
“哼!”
曹仁依旧是满脸不屑,冷哼一声。
“此乃军中,我兄弟若有半个不好,我必拿你人头祭奠。”
“那我若治得好呢?”张林直视着曹仁,上前一步道。
“要是治得好,我曹子孝肉袒出营,负荆请罪。”
“此言当真?”张林一手握住了曹仁的手腕。
“可立字据。”曹仁张口冷笑,“你可敢?”
“有何不敢?”
曹仁随即扭过脑袋,生怕张林后悔似的急忙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拿笔来,让我和这位,这位小大夫立字据。”
说完,一旁的军士就送上绸布,毛笔。
正常来说,这个时期是有纸的,但由于产量稀少,再加上局势不稳定,在军中偶尔会用上绸布。
“将军先请?”张林侧身一步道。
“先请就先请。”
曹仁一把抓过桌上的毛笔,刷刷两下就是一篇精致小隶。
“我已写完,小大夫请。”
侧身把毛笔递过来,张林也不恼,接过绸布、毛笔,在桌子上摊开。
“没想到曹仁的字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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