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梁?”
李天权认出了来人,“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孙长梁浑身血污,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衣衫破烂的不成样子,惨笑着说道:“我向县令揭发城隍搜刮童男童女之事,却被剥夺了职位。”
“昨天夜里,一场大火从天而降,我的妻子、儿子、刚刚一岁的小女儿,全都死了。”
他的瞳孔中流出两行血泪,有着说不出的绝望,“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哀嚎、求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惨死,被大火烧成灰烬。”
“我恨!我好恨啊!”
孙长梁跪了下来,朝着李天权叩首,嗓音嘶哑的低吼道:“我知道公子不是凡人,我想求公子为我惨死的家人复仇,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色的玉佩,“我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就是有这宝物护体,没有被活活烧死,等到天快亮我才敢逃出来。”
“我愿意将此物献给公子。”
李天权看着孙长梁,他的脸上血肉模糊,显然是用刀子故意割出的伤口,遮掩容貌,不让人认出,若非是熟悉此人气息,几乎不敢相认。
就叫他身上的血迹也是自己的,此人着实心智坚毅到极点,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惨死,又自毁容貌,逃出生天。
易地而处,就算他也未必就有这样的果决与狠辣。
对别人狠算不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大丈夫。
他走上前去,丝毫不在乎孙长梁身上的血污,一把将其扶起,语气郑重的说道:“城隍之事因我而起,说来你也是受我牵连,才有此祸。”
“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斩了城隍,为你家人报仇雪恨。”
听闻此言,孙长梁死寂的眼眸中总算有了一丝生机,不顾一切的再次拜倒在地面上,叩首道:“属下拜见主上。”
“这件玉佩乃是祖上传下,能够避火,颇有不凡,还请主上笑纳。”
李天权扶起他,叹息道:“你是个汉子,不要再轻易下跪了,以后叫我少爷便是。”
“至于这宝物,是你祖传,你留着便是,我自有宝物护身,还用不着夺人所爱。”
不等孙长梁再次开口,他就吩咐道:“我已经决定离开金台县,你若是愿意,就随我一起走吧,等到日后有了足够的实力,我们再回来清算。”
“属下全凭少爷做主。”孙长梁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报仇,他将李天权当成了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你去处理一下伤口,换一身干净衣服,事不宜迟,我们尽快离开。”李天权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桩又一桩。
金台县似乎成为某个隐秘组织的基地,他们不小心卷入了一场漩涡中,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想起那鬼将口中的太子,李天权眼眸中有一丝阴霾。
他以法力为孙长梁简单处理了伤口,虽然看上去依旧狰狞,皮开肉绽,却不再淌血。
孙长梁感受到李天权的手段,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只是他身材魁梧高大,家中并没有合身的衣物。
“等到之后再为你置办吧!”
“没关系的少爷,我们先动身,不要耽搁了行程。”
很快他们收拾妥当,李天权和金瓶儿进了车厢,而孙长梁在前方当做车夫,鞭策老牛,驱使前行。
一阵冷风掠过,牛车上的铁环晃动着,清冷撞击声传了出去。
金瓶儿从车厢的窗口望了一眼大门紧锁的老宅,有些不舍的说道:“少爷,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吧?”
“当然,这里是莪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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