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安静的要命,漆黑的环境吞噬着一切光线,再没有光的话,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哥哥,我要走了。”

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耳畔说着,那声音非常的脆弱,好像随时会碎掉。

声音渐渐远去,他想着:

真的烦死了,天天在梦里哥哥、哥哥的叫着,明天就找个教堂睡在里面,你跟上帝他老人家认亲去吧!

“哥哥!”

“乱攀什么关系啊?谁是你哥哥,你哥到底是谁?”他感觉自己能动弹了,一个轱辘爬起身来。

周遭明亮起来,一切都是亮堂堂的模样。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廉价的打折T恤变成了白色的长袍。

这又是什么变装小游戏啊?他在心里吐槽。

对面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规规矩矩地拿着一只毛笔,在伏案书写着什么。

这不是没走呢么......

“就是你一直叫我哥哥?”老唐想问,但嘴里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我们不会分开的,有的只是短暂的别离,终有一日我们会所向披靡,君临天下。”

什么糟糕的台词啊?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吧?”

“也许会死去,但是康斯坦丁,死并不可怕。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都会沉眠,可我们也终将醒来。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像是想象出了美好的未来,那孩子扬起了脸,“真好”。

“那时候,哥哥会吃掉我吗?”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地问,带着一丝期待。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到底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老唐很想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这个孩子的家长到底是怎么教他的?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每天把吃人挂在嘴边?

“会的,到那一天我会吃掉你,我们两个将融为一体,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再也没有能阻拦我们的力量,我们一起君临世界,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着世界。”

妈呀,这是什么神经病之间的对话?

老唐感觉自己站了起来,他修长的大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

千万别一口啃上去,老唐心里祈祷着,自己这么脆弱的心脏还经受不起这么猎奇的事情。

好在男人没有继续做什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康斯坦丁,不要害怕,那一天也许很近,也许很远,但一定会到来。”

要被你吃掉,还叫人不要害怕?老唐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逻辑,该不会有人觉得被吃掉是一种极大的荣幸吧?

他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羊皮卷,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那不同于任何一种现存的文字——甚至不大能被称为一种文字,弯弯曲曲的线条以富有美感的规律排在纸上,像是一幅画。

不是象形文字,怪的是,老唐偏偏能辨认出那不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而是一种文字,一种文明的传承载体。

“哥哥,这次我真的要走了。”男孩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好像是要去奔赴死亡。

“去吧,康斯坦丁,命运会让我们再次聚在一起,最终的最终,一定会的。”

男孩站起身来,他还不到自己的胸膛,看起来格外瘦小,有点营养不良?

看来他家长不但是个变态,还不给孩子饭吃,这算是虐待儿童了吧。

男孩的身影走远了,老唐想要追上去,按道理自己应该把他带到警察那边,好让他拜托他那变态的家庭,可也许这孩子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

老唐有些担心,现在门外都是车,这孩子精神不大正常,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被撞到了怎么办?

撞到就撞到呗,又不关你的事情。老唐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不行,得去看看他。”老唐决定当一回烂好人。

可完全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啊!

仿佛听到了心里所想,他动了,站起来向外走去。

推开门,门外的场景让他呆住:冲天的火光扬起,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要是非要说出有什么能和这个相比,那老唐觉得一定是人间炼狱。

火海中依稀可见烧成焦炭的人形,他们扭曲、佝偻着、蜷缩着,火焰在每一个屋顶奔腾,带起滚滚浓烟,向着高空冲去。

成千上万的飞箭带着火光夹杂着呼喊声落在城中,城门上牌匾翻转,掉在下方的火海里,依稀可见上面白帝两字。

孩子,那个孩子呢?

他跑出门外,想要找寻那个瘦小的身影,希望他没有走远。

抬头,一根高高的旗杆从城中心竖起,那个身穿白衣的小男孩儿就挂在旗杆顶端,他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男人呆住了,瞳孔中映射着火光,火光中那道瘦小的身影扭曲着。

“康斯坦丁!”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什么。

猛然睁开眼睛,老唐只觉得这个午觉睡得浑身冷汗,窗外刺目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咣当”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被碰倒在地。

“卧槽槽槽槽槽槽!”老唐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跑去卫生间找拖布。

“所以你是说你又做到了那个梦?”路明非一边和老唐语音聊着天,一边登录自己的选课系统,看着自己的预设课表。

“怎么全是早八啊?”路明非向芬格尔发出哀嚎,但那头猪现在在午睡,完全没有听见路明非的声音。

“明明,你说什么?”

“没有,我在和芬格尔说话。”

“太吓人了,我跟你说,我觉得我八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所以你之前都干过些什么啊?你的主业是跟脏东西战斗?”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震耳欲聋的钟声敲响,惊起了停在宿舍外草坪上的飞鸟。

“明明你在寺庙里?帮我求个护身符呗!”

“我们学校敲的钟,难不成还有整点报时服务?”路明非看了看时间,一点半,谁家半点敲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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