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音刚落,更多急促的反对声接连响起。
“承德侯,此言差矣!先帝励精图治二十五载,方保大胤江山安宁,而皇上登基不过半载,便失了遥州,又使边州、凉州、安州、逸州受难,百姓苦不堪言!若再行险计,恐会有义军揭竿而起,各州烽火四起,大胤江山必乱!”
“陛下,您先前声称大胤患疾,需得寻一条出路,那日励言警醒臣等,今日怎又糊涂上了呢?还望陛下三思!切莫大意失凉州啊!”
“臣附议!陛下三思啊!”
朝臣哗啦啦跪了大片,多为保皇党摄政王党,亦有不少一心一意为大胤着想的熙王党。
只顾争权夺位不顾天下苍生的臣子还是在少数的。
容岑欣慰扫完一圈,发觉原计划难以照常执行下去了。
她实在不忍令仁者心寒。
许是察觉到她的迟疑,摄政王做了最终决策:“凉州一事便由承德侯领兵去办,无需再议。众卿请起。”
“臣领旨!谢皇上!谢摄政王殿下!臣定竭尽全力,将北边敌寇一网打尽!”
承德侯跪下,听着前后左右愤愤叹气,面上隐含几分欣喜。
一事毕,另一事又起。
被摄政王一锤定音得不敢说话只能认命的众臣,正欲提起逸州兵变之事,就听头顶传来帝王不容动摇的话语。
“朕欲御驾亲征,平南境军乱。”
声音落下,掀起惊涛骇浪。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圣体乃大胤之本,怎能涉于险境!”
“陛下,京都军卫已调离数万,守备严重不足,若无陛下坐镇,恐有乱臣贼子偷玺窃国啊!”
刚起身的朝臣们再度哗啦啦跪下,大势已去的太后党在跪与不跪中摇摆不定……
瞧着这阵势,容岑果断看向了摄政王。
没办法,没政绩的皇帝没有话语权,压力全靠皇叔顶着。
“好一个‘若无陛下坐镇,恐有乱臣贼子偷玺窃国’!”摄政王却是冷冷笑了,不怒而威:“莫非诸位将本王当做摆设了不成?”
“尔等口中的陛下尚还未亲政,他自去岁登基惹下无数祸事儿,本王亦替他收拾了无数烂摊子。本王如此劳苦功高,今日却被诸位忽略了个彻底,实乃心寒!”
“陛下不是一心要寻大胤未来的康庄大道吗?逸州疲弊,身为君者理应亲至亲历一番,唯有知百姓疾苦,方能为百姓谋道。何为道?去了自然知晓。道在何处?道在心中。”
“本王会为陛下坐镇京都,愿陛下平定南境,不负此行。”
摄政王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完全不给朝臣说话的机会,轻易便将容岑御驾亲征南境一事拍板。
直至早朝结束,众臣才反应过来今儿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无不捶胸顿足。
江山不稳,陛下任性,天要亡我泱泱大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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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宫。
正用早膳的容岑见万礼收拾南下行囊,忙得团团转,箱笼摆了半殿,个个塞得满满当当。
她出言叮嘱:“无需多带,轻车简行,皆是累赘。”
“陛下若想下江南,带上暗卫偷偷去便也就罢,怎地还大肆张扬开来,平白招贼惦记。”万礼语含嗔怪,这话已然越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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