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 梨树依旧茂盛葱绿, 树上的枝叶间, 隐隐能看到些青涩的果实, 大约一指大小, 像新生的小娃娃, 羞羞怯怯的躲在绿叶下。

老梨树屹立在皇宫的角落, 已有百年,它见过太多的荣盛兴衰, 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燕挽亭自小就喜欢趴在树上与母亲躲迷藏,小小的身子藏在树干下,只露出一小截衣角。

在燕挽亭的印象中, 母亲常来树下找她,牵着太子哥哥的手,站在树下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哄她下树。

她开心时, 曾在树上嬉戏,母亲离世后,她想起母亲,便蜷在树上孤孤单单的落泪。

有时, 燕挽亭觉得,这百年的老树, 似乎早就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始终盘踞在心中的一角,如同一位, 无言却一直陪伴的挚友。

燕挽亭敏捷又利落的爬上了树,寻了一处平坦的树干,笑着看向树下。

夏秋潋仰头看着她,轻轻咬着唇角,似乎有些为难。

“抓住我的手,别怕。”燕挽亭轻笑着弯腰,柔声安慰,向树下的夏秋潋伸手。

夏秋潋却似乎不领她的好意,皱着眉头拎着裙角,她寻着燕挽亭刚刚上树落脚的地方,想要自己爬上去。

到底是个从未爬过树的文弱小姐,夏秋潋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也找不到能爬上去的捷径。

“秋潋,何必这么倔,让我拉你上来不就是了。”

燕挽亭悠哉悠哉的靠在树上,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满眼笑意,戏谑的看着在树下转来转去,忙碌无果的夏秋潋。

“我想自己试试。”夏秋潋咬着唇,倔强的看着那粗壮的主树干,再次尝试着要爬上去,娇嫩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凹凸不平有些咯手的树皮,想要借力爬上去。

“秋潋可记得第一次与我相逢的场景。”

燕挽亭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温润的白玉在她指间翩飞。

“自然记得。”

两次都是在这树下遇见。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从头顶往下掉来,夏秋潋一抬头手一松开,便落在平坦的地面。

而同时,燕挽亭手中的玉笛,也叮咚一声跌落在她脚旁。

“咦,又掉了。”

燕挽亭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尴尬无奈。

“又要劳烦秋潋帮我捡起了。”

燕挽亭眯着眼,笑道。

夏秋潋面色清冷,的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弯下腰去捡那掉落的玉笛。

虽然这玉笛是燕挽亭的随身物,少有离身,但燕挽亭并不会吹笛子。

不仅如此,夏秋潋还记得燕挽亭有个一曲惊堂燕的美称。

听说上像是夸赞,其实不然。

一曲惊堂燕,说的便是燕挽亭若是吹上一曲,那便会吓的堂前的燕子,受惊弃巢飞窜逃离。

这称号还是燕皇玩笑间赐她的。

燕挽亭书画武艺皆是上乘,偏不通音律,一用起乐器,就如同魔音灌耳,叫人实是难以忍受。

夏秋潋见燕挽亭的玉笛,突然想起这事,唇角挑起一丝轻笑。

弯腰轻轻的握住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的玉笛,夏秋潋还未来得起起身,就突觉一身影自上而下,落在她身边。

未来等她反应,腰间便被人紧紧一揽,身子一轻,她竟是被人挟持腾空而起。

情急之下,她闭眼面色苍白受了惊吓的紧紧抓住身旁那抱着她的人。

几个呼吸间,夏秋潋便觉得自己似乎踩住了坚硬的地面。

“好了睁眼吧。”

燕挽亭忍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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