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扬刚出房门,就看到在一楼等候的张起。

此时,张起梳理好头发,刮干净胡渣,穿着干净的青色长袍——好一个稳重得体的少东家!

秦扬房门一响,高正也走了出来。他也很快注意到一楼的张起,不禁惊呼:“我的天,你是张起的弟弟吧?”

张起站起身,抱拳道:“高兄莫要取笑我了。”

两人走下楼,又好好打量了一番。

秦扬忍不住称赞:“你行在队伍前面,任谁都会觉得我们是哪家大商号。依我看,你就不要佩刀带剑,做我们的形象担当,反而更有益处。外人面前,我便是镖头,你就是少东家。”

张起沉声说:“只要能帮上大人,怎样都行。”

没多久,所有人都出门集合。众人吃过早饭,就上车跨马,井然有序地准备好。

“出发!”

……

得到张起之后,车队如鱼得水。

张起对榆安这条路非常熟悉,哪里有近路,哪里适合停下休息做饭,哪里有可能遇到匪人,可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他经验丰富,知道临阳那边月初会有哪些大镖队过来,就带领车队在有危险的地段等候或者追赶,和其他大镖队保持距离又不脱节,卡好白天最不容易遇险的时间过去。

张起为人亲近随和,对秦扬又忠心耿耿,虽然身为晋人,但很快就融入进队伍里。骧骑营的将士们都知道了他的事,和他并没有什么隔阂。

不过秦扬没有把彭云和李六的身份告诉张起。他二人毕竟是土匪出身,而且到了榆安之后就各走各的路,秦扬不想因为他俩勾起张起的痛处,便让彭云李六一直跟在车队中段。

一路上异常顺利,就连天公也非常赏脸,无风无雪,每天都是冬阳暖人。毕竟马车拉的是货物,就算再怎么顺利,终归不会太快,可在此条件下,已经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秦扬这边了。

……

第三天晌午,车队终于行到了榆安城外。城外视野一片广阔,城墙颇为高,两侧连着太和山脉,一眼望去,这座大城好似镶嵌在绵绵大山之中一般。

李六本来就是送秦扬他们到榆安,这三天里,也都是他和同乡在掌管车队所有人的伙食。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有理由再凑在一起。

李六和几个同乡最终还是好好拜谢了秦扬,若不是他破了飞云堡、斩了王雄,梅南镇的人恐怕过不好这个年了。

送别李六之后,彭云也找上秦扬:“英雄,我想自己去了却之前的仇怨。”

秦扬不解:“我答应过你,帮你杀掉顶替你的仇家。”

彭云摇了摇头,说:“我亲眼目睹你如何杀的王雄,也听说了张起的事。在下佩服你的胆识和勇武,我虽曾经为匪,却盗亦有道。我自己的事,我来了结。他日若有缘再见,若我向英雄讨杯酒喝,还请不要吝惜。”

“好说!”

秦扬为彭云准备了不少盘缠:“我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便多管闲事帮你到底。你既然如此说,我也不阻拦。俗话说的好,无钱难死英雄汉。你尽管自行安排,如果将来需要我帮忙,我答应的事永远作数。”

彭云也不推辞,收下盘缠:“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秦扬送走了彭云,并未着急进城。他和张起、高正好好商量了一番。

“大人,以我之前的经验,榆安的守卫大多见人下菜碟。看到我们拉了这么多货,必定要敲竹杠。若是分批进去,可以省下不少打点的钱,但容易夜长梦多。”

高正拍了拍张起,笑道:“这个无妨,反正都是咱们的雇主掏钱。不妨直说大概要多少,我一会去跟押车的伙计要来就行。”

秦扬思索片刻,问:“除了伙计打点的,我们再拿出来些,是不是更稳妥?”

张起摇头否定:“不妥。行有行规,这打点的费用大致是有数的。拿的多了,人家就知道你是外行人,反而会惹来麻烦。咱们这个规模,大概要这个数——”

张起伸出两根手指。

高正不禁惊奇:“两千两?这么多?”

“哪里要这么多,两百两。”

秦扬拿了主意:“好,就按张起说的办。高正,你去跟伙计说一声,再告诉老杨,提醒兄弟们不要露出破绽。张起,把大家带进榆安,就看你了。”

“遵令!”

“是!”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车队到了榆安城下,张起和秦扬翻身下马。

几名手持长矛的守卫早就注意到车队,大步迎上来。

“各位大人,我们是临阳商会李记的人,送货到榆安李记分号,这是总号的文书,请过目。”

秦扬端着一个沉实的小木箱,不动声色地交给后面的一个守卫。那守卫接过木箱,随后退到一边。。

守卫统领假模假样地看着文书,不一会,之前收下木箱的守卫跑过来,耳语一阵,统领点了点头,随即下令:“仔细盘查一番。”

后面走上来七八个守卫,用长矛胡乱掀开马车上的帆布,随意看了看,就算检查完了。

其中一个守卫准备查探谢婉儿的马车,张起跟了上去,说:“车里的人是家妹。”

守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也没多问,又放下帘子。

不一会,检查的守卫都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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