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卢林走到电梯里,许南风绷住面子没有把不乐意表现出来。但满身倦态和看向别人轻松下班的眼神早出卖她的心思,卢林开口:

“神外会诊,就几分钟,陈主任喊我们过去,如果患者和家属愿意做康复,你来接手。患者很年轻,疲劳驾驶脑出血,但情况还行。”

“我还要管训练室里的事情?”许南风顿感不妙,“运动、作业、言语等等等之下还要细分,你现在要我全包?还是要我听患者要求给他按摩?”

“都是这样,地方医院的康复科条件达不到那样的水准。”卢林无奈摊摊手,“其他人手头上病人都满了,你也多学习就当积累经验。”

比起积累经验她更想下班吃饭,许南风不再争辩。跟着卢林快步走向病房,里面讨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楚延安,男,28岁。车祸导致脑出血。送来的很及时,出血量得到有效控制,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我们建议早期介入康复,后期情况稳定下来可以转到康复科,看你们家属的意愿。”

听声音是医生们和家属在商量是否进行早期康复。陈橙则在介绍本院康复科的特点和优势,还有康复对于患者的意义,家属也在犹豫不定当中,但话里话外在慢慢接受。

“我们想先了解这儿康复科的大致情况再决定。”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家属方犹豫不决时决定性的发言,许南风听着很耳熟。

恰巧卢林带着许南风走进去,她一眼就看到昏迷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气管切开伴随鼻饲管,尿袋滞留。病床旁是气场疲累不堪的家属,唯一精神些的年轻人在和医生们沟通着。

陈橙简单介绍两人是康复治疗师,卢林也代表治疗组提出意见。许南风忽然记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的,抬头时林景仰也刚好看过来,他的眼神由强撑倦态很快转为质疑,最后冷漠的避开。家属手中抓住的希望也因为他的态度随之消烬,跟着他变了脸色。

许南风和卢林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怀疑对方和他们结过梁子,但两人的表情均说明自己是无辜的。

陈主任把康复事宜进一步的介绍交给卢林,和主治医生一同到办公室作进一步讨论。医生们刚出门,病房里权威尊严的凝重气氛也被带走,卢林开口介绍脑出血患者早期介入康复的重要性,以及不同阶段大致的康复计划。

许南风只感到此刻的气氛微妙又尴尬,患者母亲肖欣然无视两人温柔给病床上的人盖上被子,父亲楚雄拎起热水壶去接热水准备给孩子擦洗。林景仰则拿出手机像在给谁发消息,从他紧蹙的眉头看出得到的回应不尽人意。

卢林说的一通除了许南风和他自己没人在听,旁边床位照顾病人的护工见此,拍拍楚延安母亲的肩膀当她的面连摆几次手,又刻意看了两人一眼,放低声音:

“姐,他们做的就是我每天按摩和动动手动动脚那套。我在医院照顾病人五打五年了,现在也给四五个病人都做着呐,比他们有经验还便宜。”

表情和动作都在无声的提醒肖欣然,这点小事没必要请这堆所谓的治疗师乱花钱。有的家属会更加听信护工的话,给一笔额外的钱让他们来做“康复”,而这些话在医护面前他们不会说,和他们理论也不会有好结果。

几天身心俱疲的高压已经让人没有了主意,肖欣然转头向林景仰求助:“景仰,这方面你懂,你觉得呢?”

“不是会说几个专业名词就是治疗师,”林景仰头也不抬,话里满是反讽和冷漠:“我不信任他们。”

卢林听着这话也是无奈,许南风更是站立不安,她想不到能向大众宣传园艺疗法的人在医院里面会是这种态度,在医生面前是一副面孔,面对治疗师又完全换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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