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对当今局势的一切都是心知肚明的,许多事都交织着人情,权力,利益,他对许多看似的默许与放任其实都是有理由的,之所以如此的根本,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皇权稳固,江山万年。

他钦定了许多人当棋子,棋子最后有没有本事升格为棋手,那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至少在当下,承天帝不会容许一切可能失控或出现变数的情况发生。

“唔,你所言甚是。那你觉得林爱卿调回京城之后该委任何职,又该让谁去接替这两淮巡盐御史?”

赵恒惕直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

“那儿臣就无从知晓了,此事还得父皇圣裁。毕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的去向和归宿,不都是君王的一念之间么!”

承天帝哈哈大笑了起来,数秒后点头,却又忽然眼神微眯,语气沉静:

“此事,容朕再考虑些时日。对了,请求朕调林爱卿回京,是你自作主张的,还是秦昭阳向你提起,主动要求的?”

闻言,赵恒惕却是冽开一口大白牙,坦白道:“此事确是儿臣为弘熙所虑不差,是臣刚刚突发奇想的,他绝没有向儿臣提过此事。”

“如此,确好啊...”

此言一出,两人对视两秒,承天帝这才嘴角一扬,仿佛心中生出了些许感触。

“好的知道了。你先告退吧,年前这段时间你和秦昭阳别惹事。”

赵恒惕大喜,知道父皇这是允准了!

躬身行礼道:“儿臣替弘熙拜谢父皇了!父皇万岁!”

承天帝看着他的模样,失笑道:

“起来吧,朕从前也确实是对你不够用心,有些忽略了。以后要更用心的做事,对了,目前唯有工部没有皇子知政了,你却去历练历练吧。”

“是,父皇。”

眼见着赵恒惕告退离去的背影,承天帝却是莞尔一笑,这秦昭阳兜兜转转,过些时日还是得回工部效力啊,这可由不得你了...

次日,雍华宫。

太上皇每年都会宣所谓的得道高僧以及道家天师进宫一起进宫讲法论道,或许与历朝历代某些醉心于炼丹修道的皇帝并无区别,归根结底除却了精神寄托外,也就是得道升仙长生不老那一点虚幻的追求了。

....

平日里赵恒惕也偶尔会过来凑凑热闹,太上皇也只当他这些佛道经书典籍感兴趣罢。

后来却偶然注意到,赵恒惕仿佛对这些经书典籍还能说的头头是道,颇有“悟性”,这是他对赵恒惕很是欣赏的缘故。

此时此刻上皇去了行宫避暑了,里面只有一些和尚道士做着日常功课。

这一日,赵恒惕带着一五品龙禁尉,兼乾清门行走,也就是秦昭阳在前往雍华宫的途中,正无事闲聊着。

“小舅舅,你可知,今天早朝父皇疑似又与上皇起了嫌隙啊......”

秦昭阳诧异的看向他:“哦?何出此言?”

旋即,赵恒惕便说起了来龙去脉,原是那承天帝亲自批阅将要后宫大肆晋封的单子,从秦淑皇贵妃的口中获悉居然还有那贾女史。

故此承天帝大笔一挥,又一连删去了几个,又增添了几人,被删去的其中便有这贾元春。

赵恒惕忍不住感慨:“这贾家大姑娘也着实可怜呐,成了宁荣二府的希望,结果此次本来至少可封个嫔,谁知......”

“日后她莫非永无出头之日了?呜呼哀哉!”

“太后娘娘如何说?”

“皇祖母获知了,也只是叹息一声,好像也并未有过问的意思。”

秦昭阳闻言,却只是眯了眯眼睛,说实话,略意料之外,却完全是情理之中。

红楼原著故事开始的前几年,元春被选入宫。

此次晋封,也是太上皇和皇太后的旨意,而非承天帝的选择。

日后元春封妃、省亲,同样可能是太上皇和皇太后的恩典。原著中从贾琏口中,已经说出来——是两位“老圣人”的恩典,而且是很反常的隆恩,所谓“历来听书、看戏,古时从来未有的”。

于是贾元春的命运,可想而知的悲剧。

她属于“老派”,是太上皇硬塞给皇帝的。

在原著中皇帝本就不会长久宠爱她,如今这一方世界皇帝专情于皇贵妃,怎么可能会施恩于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女子?

按理来说,老爹亲自安排的妃子岂有不封之理?

他不想得罪,反正也是金陵翘楚,但日后处一处便会发现,此女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处处巴结上皇与自己作对,自然冷落。

后来一看这女人有些手段联络家族和北静王打自己脸,譬如清虚观事件。

若不是才女么,晾着多可惜,好好封个高位捧杀一番。

具体折磨就是让妃子承担繁重的礼仪工作,侍上工作等,

最后等上皇崩了留着也生厌,索性找个理由弓弦赐死。

元春投靠上皇势力,觉得对家族有恩的太上皇才是靠山,整天劝解新皇帝留用太上皇势力,自然是自寻死路。

加上北静王可能有过争储嫌疑,元春的站错队,给贾家错误的政治引导,一步步导致了后来贾家慢慢被边缘化直到被一锅端。

元春确是无知,不曾知晓新皇争储是多么险象环生么?还真的以为新皇多敬重上皇老爹,帝后面对一群前朝遗老,得宠的北静王肯定是如履薄冰。

如若能帮北静王篡位成功还则罢了,自家没兵权,天天派贾琏上赶着安插人进军队,这种小动作以为能瞒得过承天帝?

最终下场自然令人唏嘘。

简而言之,元春的政治处境较像低配版的雍正年妃,倚仗家族军功余荫故此博得地位,但现如今情势非凡了,有了秦家的存在,承天帝自然不想再节外生枝,故此也不想多此一举了。

“哎,弘熙,你且在发什么愣呢?”

“啊没,没什么。”“你说弘熙,我择个时机,向父皇求个恩典将那贾女史赐入你府中做女官如何?反正不过父皇一句口谕而已,让他将来眼不见为净!”

“啊?”秦昭阳乐了,一副古怪的表情:“你怎地兀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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