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官员淡声道:“要么你现在回话,要么去大牢里回话。”

刘用凄惶,一时满脑子都是那小小少年说的刘留一起上法场的情形,堂堂七尺男儿,神卫将军,竟然怕得连话都不出了。

这时,这气氛森然,寂静无声的长街之上,又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草民拜见监军,方才发生的事情,草民全程目睹,不如草民为监军解说一番?”

众人皆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那小小少年,一身墨绿色长袍随风飘摆,看上去就像那挂在竹竿上的衣衫,随时都能随风飘了去。手上胳膊上,衣襟上都染了血,看那血量还不少,也不知这少年伤成这样,还怎么能站着说话的。

朱衣官员淡淡地瞥了那少年一眼,身侧的禁军见长官没有发话,冷着脸上前来驱赶:“殿前司处理公务,闲杂人等退避!”

杨广连忙上前拦了一下,不然草儿就得被那禁军推个跟头。

朱衣官员眉心微微一皱,开口:“混账,官家体恤百姓,常说:天子以百姓为天,而百姓以食为天。尔等对百姓如此粗鲁,置官家于何地?”

那名禁军连忙冲草儿低头抱拳请罪,退回那朱衣官员身边。那朱衣官员冷声道:“下去自己领罚,一百军棍。”那名禁军脸色一白,不敢争辩,退了下去。

草儿心里暗暗稀奇,这位监军也不知什么来头,看上去在军中还颇有威信,这赏罚也是分明,就是有点太重了些。

有了之前那番波折,草儿再上前来,就没人敢拦了。

草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那朱衣官员马前,朝那位监军笑了笑,露出一口珍珠白牙,拱手道:“监军是想先听草菅人命呢,还是先听图谋造反呢?”

一旁跪在地上的刘用一听,脸立刻就白了:“我没有,监军,我没有!”

那监军还未说话,草儿就接口道:“这位刘将军莫急,只要你能揭发那造反主谋,想来还是能将功折罪的。”

刘用大急,这不是将造反的罪名按死在他头上了吗?“你这小儿,怎地胡说!”

马上的朱衣官员目光冷冷地一扫,那刘用触目之下,浑身一颤,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草儿笑了笑:“监军位高权重,国之栋梁,那肯定是最关注国祚安全的,那我就先讲讲这个聚众造反......”

草儿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那监军淡声道:“御医呢?”

一旁的禁军回答:“回禀监军,就在后面候着。”

“带来上。”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草儿道,“本监军今日碰巧有御医随军,而官家向来最体恤百姓,念你年幼,便让御医给你看看伤势吧。”

草儿连忙道:“多谢监军,不过不必了,草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妨事不妨事。”

那监军皮笑肉不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之即为不孝,这是何等大事,怎能马虎?来人,将路边的店铺清理出来,将......这位带进去,请御医好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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