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微风四起。

燕荣荣坐在席间,一双眼睛来回打量着周遭的动向。

她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不安,若是诸葛重光真的下死手,还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下手,若是真的伤了宋衍,那可不妙了。

好在当时在陈氏酒楼,她不忘跟燕江灯提起宋衍有旧疾,吃不得黄酒,一吃黄酒半个时辰内必旧伤复发。

果不其然,方才柳宁入席之时,带来一盒糕点,糯米皮内的馅团子是用黄酒做的,在场几人都尝了,味道很不错。

燕荣荣猜测,有了这样的准备,诸葛重光再下手应当不会过分狠决,毕竟太过狠决,露出马脚,岂非前功尽弃?

饶是如此,燕荣荣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宋衍受到伤害。

这处池塘上不知用什么办法栽种了十月红莲,东南方向的红莲浮动翩翩,燕荣荣猜测或许下手之人便藏在红莲之下。

他这是打算趁着宋衍戏法失败假装坠水之后,在水里行刺。

燕荣荣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屋檐一角,那里躺着一个黑影,正是居高临下望着这一切的燕江灯。

她忙用眼神提醒,见屋檐下风铃晃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哗——

小船上烟火四起,吸引燕荣荣的注意,七师弟笑着示意宋衍蹲在大木箱里,等到大木箱一关,七师弟拿出锋利的匕首,冲着大木箱狠狠扎去。

一下又一下,足足将大木箱扎出七个大洞。

燕荣荣的柳宁心口同时一滞,即便知道这是戏法,也下意识担忧不已。

七师弟笑着晃晃手里干净的匕首,随即打开大木箱,两人抬眼望去,只见木箱空空如也,没有宋衍的踪影。

七师弟见两人已看到空木箱,便再次合上木箱,绑上绳索,吃力地往旁边推去。

咚——

木箱沉沉入水,激起水花一滩,打的小船附近红莲瑟瑟发抖。

七师弟又燃起烟火,笑着去拉木箱上的绳索,他使了极大的劲去拉,却是扑了空,脚下一滑跪倒在地,他看着手上的断绳,着急看向看台上的人。

“绳子断了!行之大哥还在箱子里!”

燕荣荣和柳宁虽知这是做戏中的一部分,但还是很配合地起身,焦急开口:什么?!绳子断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也不会凫水啊,这可怎么办啊?”

两人急得在看台上团团转,努力饰演着自己的焦急。

七师弟慌忙脱去衣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水底视线昏暗,仗着有燕荣荣送他的夜明珠,他找了一圈,却是没看到宋衍的人影,当下这颗心是真真切切地慌乱起来。

他明明和宋衍说好了,就在船下等着他来找的。

池塘并不深,七师弟很快游到水底,他见那木箱已经打开,可木箱之上却有刀砍过的痕迹,这让他震撼不已。

身后忽然传来动静,七师弟回头看去,见是一黑衣人举刀冲自己游过来,在黑衣人身后紧紧跟随的是宋衍和燕江灯。

七师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还不明白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形。

在他这短短犹疑间,黑衣人的手已经摸到他脖颈,艰难呼吸间,七师弟这才反应过来,这黑衣人并非自己人,这也不是燕荣荣搞出的什么新把戏,而是真的截杀。

黑衣人用他来威胁燕江灯和宋衍的用意已十分明显,七师弟仗着自己手快,飞快从口袋里掏出两把匕首,一手扎在黑衣人拿刀的手上,一手则牢牢扎进黑衣人的脖颈。

宋衍本想留个活口,没想到人就这样死了,见一脸震撼的七师弟准备浮上水面,忙用手示意七师弟不必声张,继续表演。

七师弟虽疑惑,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往下做。

他将人拖出水面,动作麻利地盖上白布,然后垂着脑袋静默站在一旁。

故意放慢脚步,才走出看台的柳宁,则扑到白布前嚎啕大哭起来。

她嘶声哭了一会,见白布下的人安静如石,毫无反应,不由得一愣,担心自己这是哭的不够好,哭的不够真,于是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继续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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