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再动我敲你信不信!!”

丰德一声吼,傅泠立马老实了,连旁边的厉青棠都被吼得哆嗦了下。

丰德这才满意了,重新往她肩膀上涂药。傅泠龇着牙把头扭向一边,忍不住了就嚎两声。

厉青棠帮丰德递药递纱布,动作麻利生怕丰德再扭头吼一嗓子。

包扎好后,厉青棠赶紧扶着傅泠就往外跑,丰德指着两个人的背影,“明天接着来!再让我看见伤口裂开我真敲你!”

门外两个人大马猴似的蹲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吼声直皱眉。

苏弥,“我去,丰德这么大火。”

闻堰,“更年期吧?”

见着里面的人出来,闻堰跑上去架着傅泠另一边,“快跑!等会他要出来逮人了。”

果然,四个人刚跑开原地,丰德就冲了出来,“闻堰!!小崽子又不进来吃药!”

闻堰头也不回,“好好好,下次下次。”

听不见丰德的声音了,他们才停下,傅泠喘着气,“你真不吃药啊?我看打你胸口上那拳挺狠啊。”

闻堰摆摆手,“昨天我多喝了一碗,算今天的。”也不怪他们怕进丰德的帐子,丰德的药像黑暗料理。

前几天他们打进沅羌皇宫,那国君身边有几个人实在难对付,傅泠肩上被刺了一箭,闻堰被照着胸口打了一拳,结束后两个人都是被抬着回来的。

但他们还是赢了,沅羌再无将领能战,国君寻死被拦下,卸了下巴关着。

“都城的人来了,要押走沅羌国君。”厉青棠边扶着傅泠,帮她顺气。

傅泠不小心牵动肩上的伤,倒吸口凉气,闻堰冲她扬了扬下巴,“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泠,“看什么?”傅如晦专门派人来押沅羌国君,就是不想让他们回都城,这算盘打得叮当响。

闻堰,“来的人是傅源。”

傅泠静了两秒,“行,我去看看。”

闻堰和苏弥没跟她去,厉青棠扶她到公仪权帐外,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傅泠没进去,一屁股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交谈声停止,傅源出来看见台阶上的两人,急忙走近。

“你这伤……怎么样?没伤到要害吧?”

傅泠摇摇头,拍了拍另一边的空位,傅源看了看周围,傅泠立马道,“没事,那几个人拦在外边呢。”

傅源会意一笑,顺势坐下,和厉青棠一左一右把她挤在中间。

傅泠,“我阿娘怎么样了?”

她一直惦记着傅如晦说他在阿娘宫里住下的事,总忍不住想起。

傅源斟酌片刻,才说道,“父皇在你们走后不久就搬进了荆杞宫,但你别担心,你娘没受任何伤,只是被看得紧罢了。我找理由去看过一次,她的状态比见到你之前好很多了。”

“是吗?”傅泠眉毛往上抬了抬,心里的阴郁消了不少。

傅源接着道,“是啊,以前她都没什么精神,什么都不在意,现在她会跟父皇生气了。”

“那……”

傅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我才让你别担心啊,父皇没有为这事跟你娘生气,反倒有些……”

他一停顿,傅泠就急的追问。他想说父皇很容忍公仪婉云的一切,他看出来父皇还爱着公仪婉云,但当着傅泠的面,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这些话。

毕竟父皇对傅泠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爱着她母亲的。

“你娘有分寸的,你还是多顾着自己吧。”

他们坐在外面简单的说了几句,傅源就急着走了。

公浔军大捷的消息刚传回都城,傅如晦就让人赶去前线将沅羌国君押回来,傅源想着傅泠会担心皇宫里的情况,才主动请缨加入到押送的队伍里来见她一面。

队伍押着沅羌国君启程回都城,同行的大人想直接将国君关在囚车里,但傅源找了个理由,换成了简陋的马车。毕竟是当朝的皇子,那人也没驳了他的面子。

可路才走到一半,沅羌的国君不吃不喝,大有要活活饿死的迹象。但傅如晦指明要见到活人,要是他死了队里的人也要遭殃,那大人被闹得一肚子火,傅源看他一副要打人的模样,忙把他拦住,说自己先去看看。

马车里,沅羌国君生无可恋的侧倒在地上,为了防止他自杀,打折了手脚,下巴也卸了。他的眼神空洞,要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别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傅源端着碗粥,坐在旁边,开口道,“吃点东西吧,皇上。”

沅羌国君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讽刺又怨恨。灭了他的国家,又叫他皇上,真是好笑。

傅源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您不吃不喝,也不会这么死掉,我们总有办法让你活着到我父皇面前。”

他扶起沅羌国君,让他靠着车壁,一勺接一勺的把粥喂进他的嘴里。他极力偏头躲过,傅源强硬的扳回他的头。

胃里的暖意让他一阵恶心,但又吐不出来。

“或许是我送去的赔礼入不了您的眼吧,您还是要下战书。可你眼睁睁看着公浔军攻破城池,只能躲在宫里担惊受怕吗?你明明还有其他的出路,但你没做,所以你要承担犯错的结果。”

傅源平静的说着话,碗里的粥见底。“既然已经是死局,那就安静的死去吧。你寻死逃避的模样真的很丑陋。好歹曾是一国之主,这阻挡外界视线的马车,是我对一个皇帝最后的尊重。”

自那以后,沅羌国君安静了很多,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极力反抗了。傅源路上见到沅羌的流民,就把事先准备的粮食都分了出去,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感谢,马车里的人听着外面的声音流泪。

到达都城后,傅如晦看着地上怎么折磨也安安静静没有反应的人,觉得甚是无趣,丢给了园中的恶犬生生咬死。

到死他都没叫一声,像傅源说的那样,选择安静的死去。

这场战从开春打到快入冬,一年的时间,公浔军终于踏上回浔城的归途。

这年的秋天没下雨,回去的路比来时慢了许多。何山坐在板车上,和跟在后面的兄弟大眼瞪小眼。

良久,后面那人忍不住了,“兄弟,你整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刚成亲的时候我媳妇也这么看我的。”

何山望了几眼他额头上的绷带,眨巴着眼睛扭过头去。心里却在想,兄弟,你这回真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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