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属呢?出事这么久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来?”

魏淑芬本是不想说的,但想想又觉得莫以淮是个好大夫,小栀现在这情况,她确实也拿不定主意:“ 莫医生,不满你说,小栀是个孤儿,因为我跟孤儿院院长是旧识,便招了她在我们店里做小工。这姑娘年纪小,没钱,没亲人,没朋友,平时也就我们两个多关照她一点。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医生,你觉得呢?”

莫以淮其实昨天已经拿到了他与莫小栀的亲子鉴定报告,对两人的关系他是非常清楚的,但从别人嘴里听到妹妹的遭遇,胸口还是有被堵住的感觉。

他非常内疚,也非常惭愧,当年不应该抛下妹妹跟养父母离开。8岁的小男孩天真地以为自己跟妹妹只是分开地方住,平时他还能回来看妹妹或者把妹妹带到他的新家去小住。

没想到,领养他的白人夫妇居然把他带到了异国他乡,本来相依为命的两兄妹就此失联。

男人穿好防护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眼前这个孱弱的小姑娘果然就是被他抛弃了的妹妹,而他,就是妹妹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十多年来,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最高等的教育资源,被养父母一家浓浓的亲情包围着。

莫小栀呢,过了十多年吃不饱穿不暖的落魄日子,甚至已经不记得世上还有她唯一的亲人。

莫以淮帮妹妹盖好被子,调整好仪器,走出重症监护室对陈立彬两夫妻说:“就先让姑娘跟着我转院吧,现在最重要是让她康复好。你们要开店也不容易,就留在这里吧,跟着过去作用也不大。我们安顿好了再联系你们。”

陈立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连声称赞莫以淮是活菩萨,华佗再世。

魏淑芬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趁其他两人不注意,溜到了后楼梯,又拨了那个电话号码:“是我,淑芬。”

“嗯,淑芬,是小栀怎么了吗?” 院长波澜不惊地问道。

“是的,小栀伤得重,县里治不好,主治医师是个好人,说带着小栀转到市里去,我跟老头还得讨生活,就不跟了。那医生说可以照顾好小栀。”

“要离开这里吗?唉,这个地方困了小栀18年,始终是护不住她啊。让她去吧,一切都是命。这几年辛苦你们了。”

“那你要跟去看看吗?”

“我吗,再看吧,孤儿院这里我也走不开。我跟小栀本来就没有很亲近,突然出现,只怕对她没什么好处。”

“那好吧,小栀估计明天就得跟那个莫以淮医生走的了。虽然不是自家孩子,但小栀又乖又软的,我也是喜欢得紧,本来还想给她加点工资什么的......"

“你说那医生叫什么!” 院长突然高声打断魏淑芬。

“莫以淮啊,莫愁的莫,可以的以,秦淮河的淮,挺周正的一小伙,唔,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怎么了吗?”

“莫以淮啊,秦淮河......没,没什么。行了,我知道了,听医生安排吧,没其他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后,院长把私人手机收进了办公桌最后一格的抽屉。

这个抽屉平时是上锁的,里头躺着一本3R大小的相册,相册的封面已经被磨损得有点严重了。

她翻开其中一页,有两张出生证明,分别写着“莫以淮”和“莫以杭”。

出生证明后面的一页,有两张照片:一张相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背着黑色书包,穿着黄色长袖T恤和棕色长裤,脚踏一双旧款钉鞋,站在孤儿院门口,面无表情;另一张相里,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娃娃,她静静地坐在一个30岁左右女人的怀里,粉嘟嘟的小圆脸,葡萄般的眼睛,穿着粉红色的小棉袄和大红色的小棉裤,手指着相机的方向,展开了笑颜。

“杭杭,院长妈妈不能再护着你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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