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华妃复宠之后,皇上为了弥补她,经常宿在翊坤宫中。年家的势力大不如前,但是华妃的嚣张跋扈却一丝没有削减。皇上一个月之中大多数时间都会忙于朝政,除了几乎每日都要抽出时间来承乾宫陪宁楚克用膳和为六阿哥启蒙外,皇上来后宫留宿的时日不过七八日罢了。而这七八日里,华妃几乎占了大多数,有时候就连轮到皇后和宸贵妃的侍寝,她也会在半路截胡。宫中妃嫔为此叫苦不迭,只是碍于华妃盛宠,不敢多说什么。

又到了十五这一日,皇后精心准备了一桌子皇上平时最爱吃的菜肴,满心欢喜的静等着皇上驾临。傍晚,苏培盛带着为难的笑意来了景仁宫。

“娘娘,皇上今日恐怕不能来陪您用膳了,华妃娘娘今日身体有些抱恙,皇上现在已经去翊坤宫陪华妃娘娘了。”

皇后脸色微变,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她皇后的端庄。

“那还真是不巧,苏公公记得回去之后让华妃传太医去瞧一瞧。对了苏公公,皇上今日还去了哪儿?”

苏培盛脸上有几分尴尬,皇上今日朝政不忙,下了早朝之后就来了后宫,只是没有来景仁宫罢了。

“这……皇上午膳的时候是在承乾宫陪贵妃娘娘和六阿哥用的,下午又去了祺贵人那儿和祺贵人说了一会子话。”

绘春不满的嘟囔着:“今日十五,皇上理应来皇后娘娘这儿留宿才对,华妃娘娘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每次都是这样。”

皇后蹙眉,不悦地睨了绘春一眼,斥责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话?还不快些退一下!”

皇后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大度仁慈,对下人也少有今日的疾言厉色过,但是苏培盛在皇上和皇后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后的本性的。他悄悄抹把额角冒出的细汗后,就讪笑着离开了。

剪秋偷偷窥探皇后的表情,果然等苏培盛一走,皇后便暴怒起来,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眼神阴翳,几乎咬着牙道:“华妃简直欺人太甚,年羹尧都已经认罪伏法,她凭什么还这样嚣张?宸贵妃平日里见皇上的时候最多,皇上对六阿哥的偏爱已经路人皆知,朝堂之上立六阿哥的声音此起彼伏,恐怕再过些时日,这后宫之中就没有本宫的立足之地了。”

景仁宫的地砖青灰偏暗,白色的碎瓷零散的嵌在其中,显得极为碍眼,皇后转头去问一旁低声不敢说话的剪秋:

“你说,本宫何日才能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都扫除了?”

皇后说的自然不是碎瓷,而是数年来一直狠狠压着皇后一头的华妃和生下六阿哥,野心勃勃的宸贵妃。

翊坤宫中,已经不再能闻到欢宜香浓烈又特殊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雅古朴的异香。皇上虽然觉得还是从前的欢宜香闻着习惯一些,但是因为翊坤宫中还有公主欢宜,翊坤宫这种浓烈的香气在不适合孩童去用。

“世兰新换的这一种香闻着这倒是特殊,朕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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