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过几下,石头在她手里破裂开来。

风卿婈心叫暗叫不妙,脸上冷戾遍布,恶狠狠地瞪着狼群。

狼通人性,她如果稍有惧色震慑不住它们,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落得个骨肉被分食的下场。

树林外,层层枝叶交叠,骨肉匀称修长的手指掠开一枝刚抽芽的嫩条。

被恶狼嗷嗷叫声引过来的北冥翊,骑着高头大马,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嘴角浮起一丝叹息:“这恶狼是被饿疯了的,将自己的未婚妻丢给恶狼分食,皇兄可真是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风卿婈,向来是京中人人不齿的草包丑八怪,玄王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女的做他未来的王妃,巴不得她就此死了呢。”

一席紫衣的男子讥讽道,细长的眸子里却是疑惑:“今日一见,似乎倒也没传闻中那般不堪……”

“她叫风卿婈?”北冥翊漠然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波澜。

魏晟:“怎么,太子殿下对此女感兴趣,要救她?”

“救?”北冥翊摇头微笑:“魏承郎以为孤能救得了她?”

魏晟狭长的眸子一眯,落在北冥翊身上。

才十七岁的少年,缓袍轻袖,迎风招展,舒闲的样子好似不是来狩猎,而是游山玩水来的。

黑墨绸缎般的长发散在臂弯里,绣有银丝竹叶的白袍在天光中莹莹闪耀。

弦月鼻梁,眉目流转,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整个人清润得好似一捧美玉。

当今的太子殿下在锦绣堆里长大,被陛下当眼珠子一样的疼,难免失了男子的锐气。

就他这样子,在这危险重重的猎场里,若是没有身旁的侍卫,别说是救人了,只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魏晟眼里闪过一抹轻蔑,抬手道:“今日狩猎,下官还想从玄王手里夺个一甲,先行告退。”

他打马而去。

“咔嚓!”

北冥翊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扣,将手里的柳枝折断。

他看向那烈烈狂风中,与狼群搏斗的少女。

眼前好似又浮现出了那张笑意晏晏神采飞扬的脸。

风卿婈?

和她同名同姓……

北冥翊心头浮过一股莫名的荒诞感,他眼眸微沉,如玉雕琢的手往后伸:“箭。”

树林中。

风卿婈苦苦支撑着,浑身上下都是被狼抓破的伤口,皮肉翻飞,深可见骨。

她一脚腾空踩在树干上,折下一根臂粗的枝干握在手里。

她眼神尖锐,如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

枝干扫过之处,几只叫得最凶的恶狼被打倒在地!

同伴的嚎叫激发了群狼的凶性,它们围成一圈,朝风卿婈撕咬过来!

“咻!”

忽然,几只羽箭破空而来,一只狼应声而倒!

狼群的包围圈被打散,嗷嗷乱叫起来!

刹那间,又是嗖嗖几道羽箭射来,箭无虚发,可见射箭之人功力之深厚。

现如今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

风卿婈惊讶地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许是意识到风卿婈是快儿不好咬的硬骨头,狼群终于放弃了她,哀嚎着跑向森林深处。

一脱离危险,风卿婈浑身一软,瘫倒在血泊中。

她望向远处,哑声问:“是谁救了我?”

无人出声。

风卿婈只听得一声马鸣,透过枝繁叶茂,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飞逝而去。

既然对方做好事不留名,也不必急于去找。

风卿婈收回目光。

右肩上被狼爪抓伤的伤口正汩汩冒血,她撕下一块儿没被血浸透的衣服,简单的给自己包扎好,手握树枝强撑着自己起来,往外走去。

狩猎场里险恶万分,要是仍由自己晕过去,难保不会再遇上什么东西,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被人救了。

所幸,这北苑狩猎场,和十年前的格局改变并不大,风卿婈走了几步,就认出了路。

北燕的江山是在马背上打下的。

当年的显宁帝残暴不仁,信任宦官把持朝政,引起多地暴乱,民不聊生。

眼看北冥家的江山要毁于一旦,远在蜀州的永王北冥尧仅仅靠十万的兵力,带着手下两大猛将,风兰芷和盛邵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一路北上。

在宫门前,将那昏晕无道的暴君和把持朝政的太监血溅当场,杜绝了宦祸。

永宁帝上位后,为了鞭策臣民们不忘前耻,奉命下旨每两年举行一次狩猎。

狩猎场外。

权贵云集,群狼嚎叫的叫声吸引了行宫里权贵们的注意,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狩猎场内。

“我没听错的话,是狼叫吧?”

“没错,好像还不止一只。”

“是谁这么大胆?狩猎场连接西山深林,什么凶猛野兽都有,除了有护卫的人,不能进去!”

议论纷纷时,忽然一道极为明显的哭音响起。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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