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不久,忽然之间猛地停住,谢霏和珊瑚不由自主向后撞过去,幸亏月娘及时护住了她们。

“尹娘子,有人倒在马前面。”车夫向月娘说话,月娘这时候也掀开车帘向外看。

五六个拿着棍棒,家仆打扮的汉子骂骂咧咧:“再来府里讨要工钱,打断你的腿,做坏了老爷的花架,没要你赔就是便宜了你!”

“走吧。”月娘吩咐。

马车绕过伏在地上的人,继续前行,掀开的窗帘缝隙,谢霏看见那个人头上手上都是血混着土,浑身满是污泥和脚印。

谢霏放下窗帘。

谢霏眼前又出现那个场景,她奔到宽大的马车前:“澜洲兄长,求你救救我!”

冷漠的眼神扫过她惊慌的神色:“赶走。”

她绝望地等来了那杯毒酒,疼得抽搐七窍流血,就像伏在地上那个人。

“停车。”谢霏喊了一声。

走到那人身边蹲下,用手指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

“月娘姐姐,带他回去吧,诊费我来付,活过来就让他走。”谢霏征求月娘的意见,毕竟那不是她的宅子。

“无妨,救个人给自个儿积点福报。”月娘笑说,伸手搭起了那个人,扶上马车。

躺在马车上的人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青年人,皮肤黝黑结实,双目紧闭,五官却是深邃俊朗,如刀裁斧削,只是脸上都是血和成的泥。

月娘吩咐快点赶车,一路疾驰,回到古井巷。

下了马车,月娘招呼门房过来两个小厮,把受伤的人抬进去,送到前院,让于伯去请郎中,给这个人看诊。

谢霏回了后院,换过衣裳坐下喝口茶,又让玲珑去问问,带回来的人如何了。

玲珑回来说,郎中看过了,虽然流了不少血,好在都是皮外伤,养些时日就无大碍,这人昏迷是因为久未进食饿的。

那便是乞丐了,天气日渐寒冷,流离失所的人都不好过,大概是想讨些银钱却惹了大户人家挨打,谢霏这样猜想。

“跟月娘说,让于伯拿些吃食给他……给于伯拿去五两银子,就说是那人的诊资和吃食用的,毕竟咱们花销不少,不能再带回一个人白吃白住。”

玲珑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谢霏走了一天身子也乏了,喝了一盏茶,回到榻上躺着,一边心里琢磨,余下的一百多两银子怎么筹备。

过了一会儿玲珑回来,手里拿着五两银子:“于伯不敢收,说少师大人吩咐过,姑娘用什么都不必客气,这点小事无需计较。”

谢霏点点头,心里记下一笔账,将来在这里的花销,她总会连本带息还给江渚,两人之间算得清楚互不相干,以免欠了人情更难还清。

用饭的时候,江渚果然又出现了,好像这是他自己宅院的膳厅。

谢霏知道他就在旁边的宅院,出门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因为那院落要大上许多,院门距离这宅子有些距离,所以不细心真的看不见江府匾额。

难怪长姐都被蒙蔽了。

玲珑如今对江渚格外殷勤,再不像从前那样敢怒不敢言,心甘情愿地为江渚奉茶擦椅,一脸谄媚。

谢霏看着替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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