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微臣三弟如今已可独挡一面,留在南境布防,父亲与二弟速战速决,应无大碍。”
“好,就依你所奏。”景和帝头疼地捏捏眉心,不愿再想这些事。
“臣,遵旨。”秦侃本要退下,想了想停下来:“圣上,江少师犯了什么错,为何罚他跪在外面?”
景和帝刚刚平息的火气又上来了:“还不是你们家里的事!你的姨妹被这江渚带去养伤,你岳母告状告到皇后那里,说江渚扣押民女于私宅!”
景和帝手指点着门外的方向,咬牙切齿。
“朕命他送还,他摆出一堆道理,宁可跪着也不肯放人,那便让他跪着,朕看他硬气到几时!”
景和帝大声说道,外面定然听得清清楚楚。
“竟有这样的事?姨妹在那个宅子养伤,臣也知道,还去接过臣的妻子,却原来是江少师的私宅。”
秦侃眼里精光微微一闪。
“那个旧宅子,闲置多少年了,朕赏给他,是让他扩建宅院的,他却把谢三藏了进去。”
景和帝说到这,不耐烦地赶秦侃:“你也快走吧,朕现在不愿看见和谢字沾边的人。”
秦侃施礼退出来。
经过江渚时,秦侃小声道:“江少师,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说罢扬长而去。
江渚仿佛没听见,平视着前方,任由渐浓的夜色,将他笼罩其中。
夜色渐深,谢霏静静躺在帐子里,小鹿一样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双手捏着被角,慢慢地将自己藏进被子里。
谢霏睡到辰时方醒。
昨晚应该是玲珑值夜,她蹭蹭小脑袋,进来的却是珊瑚。
谢霏也没在意,任由珊瑚服侍着洗漱,直到要用饭了,还没看到玲珑,才奇怪地问一句。
珊瑚抿嘴笑了:“于伯说,那个捡回来的乞丐,居然是个会做木器的匠工,昨晚看见了咱们抬出去的花架,要了工具就开始修理,这不,现在还在修着呢。”
珊瑚已经把小菜摆好,又给谢霏端出肉糜粥,试探地问:“姑娘,奴婢喂您?”
平日都是玲珑喂谢霏,谢霏放在桌边的手指动了一下,点点头。
珊瑚紧紧抿着唇压抑着喜悦,小心地端起碗,学着玲珑的样子,一口口喂谢霏。
“玲珑啊,听于伯说了这件事,赶紧跑去监工,怕人家修坏了。”珊瑚一边给谢霏喂饭一边笑。
“奇怪的是,月娘姐姐今天不在宅子里,送食盒的是个不认识的娘子。”珊瑚随口讲着发生的事。
谢霏也没多想,或许月娘有别的事,也不可能总围着她转,毕竟月娘身手不凡。
“姑娘,真的,真的修好了!”玲珑兴奋地奔进来,谢霏只觉得地面都有些颤动。
谢霏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有些好奇能修成什么样,漱了口穿上一件披风,就跟着玲珑去看新奇。
前院空出的一间客房,如今变成了工坊,那个本已经裂开的花架,此刻完好地立在地中间,那个年轻人头上还是缠着纱布,这时纱布沿被汗水濡湿,一双内敛外扬的凤眼,这时红得有些可怜。
看见谢霏进来,在衣襟上局促地擦擦手。
于伯过来笑说:“姑娘,你这是捡到宝了,能修裂开的六合梅花还看不出痕迹,怕是能进匠作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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