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到了金陵区,她已经累得腿都有些打颤,衣服也被汗打湿了。中午没顾上吃午饭,现在肚子还开始闹起了革命。

她推着车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寻了个破旧的院子就进了空间。

她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扔进自动洗衣机里清洗,她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穿了一件睡裙就去熟食区找吃的。

一份牛排,一瓶柠檬水,迟来的午饭算是解决了。衣服也已经放进烘干机里,一会儿就能穿了。

她找了个竹背篓,把今天买的奶粉、麦乳精、饼干、巧克力、罐头、茶具、餐具……放了进去。

收拾好要带回家过明路的东西,她就出了空间,蹬着自行车朝街巷的方向行驶。

这会儿,街道上是热闹非凡,锣鼓震天。张瑞已经停下自行车,立在不远处张望。

一个面容秀美的女人脖子上挂着破鞋,胸前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破鞋李贵珍”,她双手被麻绳捆绑着,由一个红袖章牵着。

头发被人剪的乱七八糟,一片一片的裸露着头皮,身上还被罩了一件没有系扣子的旗袍,却难掩她美丽的芳华。

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死气,没有乞求、没有悲伤、没有流泪,就像一潭死水,无所谓波澜。她麻木的随着拖拽的红袖章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一些妇女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时不时的朝她吐口唾沫。周围的人议论着这个女人,什么生活作风有问题,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专门勾引男人进她家……

男人们用猥琐的眼光注视着女人,在这个年代,女人一旦被冠上“破鞋”的名头,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对她任意的侮辱、践踏她的自尊、甚至引来地痞流氓的糟蹋。

一个红袖章手里敲着锣,口里喊着“李贵珍是破鞋”,用绳子拖着女人游街示众。两边的群众或拍手称快或咬牙切齿的痛骂着:“婊子、荡妇、贱人……”未见一个人表露出同情之色。

张瑞站在那里,仿佛透过灰白的电视看着真实发生的一幕。

张瑞想起书上的一段话:把私德问题放到大庭广众之下,正经八百的游街批斗,这就是那年头的公德出问题了。

她无力改变什么,也没有过多的同情心给予这些历史洪流中翻滚的人们,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洪流中的一员。

她推着自行车朝一条僻静的巷子走去,从这里穿过,也可以回到小楼。

走到隐蔽的地方,她四处审视了一下,就从空间取出竹篓固定在车座上,车把上还挂着两双鞋,她推着车不紧不慢地走到小楼前。

“外公、外婆,开门。”

“快开门,是囡囡回来了。”

齐恒远快走两步来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他面露焦急之色,跟张瑞一起往院子里推自行车,曾宝岱走上前朝外看了一眼,迅速关上了房门。

“囡囡,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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