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徽这几天很忙,之前从来不跑书坊的他,连着好几日住在书坊,和书坊的管事沟通需求,还要到处收集文章,他深感力不从心,加上家里的两个小的都不向着他,更是心力憔悴,短短几天,人都消瘦了一圈。
好在报纸顺利出版,出于保守起见,他只印刷了两万份,没想到第一日便全部卖空。傍晚时分,听书肆的掌柜汇报今日的情况,他心下十分宽慰。
“今日所有报纸全部售罄,还与几家书院谈好了每日固定份额供货...”
宋文徽听完:“好,太好了!总算是辛苦没有白费,做到了我给苏公的承诺,赶紧差人去报于苏公。”
手下人匆匆领命出去了。
宋文徽继续吩咐后面的事:“把印刷量加到五万份,明日书肆多多加派人手。”
报告的掌柜看着宋文徽兴奋的神色,欲言又止。
宋文徽注意到异常,问道:“怎么,还有何事要禀?”
掌柜:“今日除了我们,还有另一家报纸售卖,叫《长安日报》,一日便全部卖空。”
宋文徽心下一凛:“长安日报?是哪家书肆?”
掌柜摇头:“不知,只是...”,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把头压得更低:“只是那报纸上有一篇是大少爷的署名...”
宋文徽猛地站起身来:“什么?”
掌柜的以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厮把长安日报拿给宋文徽。
宋文徽接过来,急切的翻看,越看越心惊,虽然他已常年不曾管事,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这份报纸的可读性要大大高于自己的报纸。
看到长安日报上宋济帆的署名,一时间气血都往头顶涌,愤怒至极。
“马上回府!”
长安日报第一版上有宋济帆的文章,也是意料之外,宋济帆在出版前一晚差人送来,是他过往的一篇文章,才被她收录。
宋济帆才情横溢,文风稳重大气,精通历史,善于引用圣人之言,他的文章颇有古韵。他托人给顾秋白带了口信:宋家于姑娘有愧,此文章若是需要,请尽情使用。
顾秋白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才造成如今宋文徽看到的局面。
宋文徽回到府内,大门敞开。一队不速之客正站在宋府门口,带着兵器,整齐列队。唯一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人,穿着官服,一双桃花眼,嘴角微笑,眼里却毫无笑意:“宋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文徽这边发生的一切,顾秋白都不知道,她正在去往于山的路上,准备把报纸发给书生们,并谈下一次合作,前几日她已经收集到了三天的文章量,但若要趁着今天的热度,保证接下来的每日更新,还需要与书生们通力合作。
听说了报纸的销量,书生们都不免惊讶,但看到报纸实物之后,他们的惊讶又化作了然,更有书生当场便试图与顾秋白探讨其中一篇文章的优劣,他们都像是看到了新鲜的玩具,有很多问题要问:漫画的作者是谁?这篇文章是否还有深意?买报纸的人最爱的是哪一篇?...
顾秋白没有精力回答这么多的问题,她决定在下一版报纸上就直接加上互动版块,让他们自己提问。书生们听后摩拳擦掌,当下就准备开始撰写提问,被顾秋白拦下了。
她告诉了书生们一个重磅消息。
这还要说回前几日,她去大理寺借调一事让罗大人认识到了画师的重要性。同时顾秋白找上了梁安,希望能取得京兆府的案件记录,用于报纸的素材。
听完顾秋白的介绍,梁安摇头:“事关重大,不能擅自决定。”
顾秋白很着急:“我一力承担,自己去拿,你就当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安无语:“你确定?偷盗案件卷宗,至少判十年以上流放。”
顾秋白泄气了,她本来对这件事就心里没底,看来她只能找那些书生写一些酸儒文章...
梁安:“罗大人最近在准备年中评定,此前将军府一事据说有不良影响,他正长吁短叹呢。”
顾秋白挑眉,这时候梁安提这个,必有深意。
“年中评定是靠什么来评的?”
梁安:“主要是政治实绩,暗访百姓或官员,也是重要的一环。”
也就是说,在将军府一案受挫,罗大人现在急需一个好名声。
顾秋白懂了,眼神闪烁的看向梁安:“没想到你也有硬汉柔情,我悟了,若是成了,我一定还你的人情。”
梁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拍拍手臂便离开了,深藏功与名:“别来这套,我什么都没说,忙去了。”
罗大人年近六十,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肚子微微突出,体型较宽,面色红润,整个人像尊弥勒佛:“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报道京兆府的案件?”
顾秋白直击痛点:“京兆府在长安的名声一直不如大理寺,通过案件的实时报道,也能让百姓更信任我们。”
罗大人:“律法虽没有规定案件不能外传,但这件事终归是没有先例。”
罗大人年纪已到,即将下任,他不想让自己的任期有污点,之前穆月的事情,已经是花了很大力气才平定下来。他说没有先例,就是不想背锅。
顾秋白大拍马屁:“您任京兆尹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冤假错案,兢兢业业,帮助了无数长安人,长安能有如今的祥和,都是您的功劳,可百姓却只知京兆府,不知京兆尹,我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画师,但我也想让罗大人的事迹传遍长安啊。”
就像梁安说的,罗大人半天没说话,心里一定在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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