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在这个庄园待了十七年,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

二十个奴隶排成两列,队前队中队后都有两个武装守卫跟着。

裴十安随着队伍走到了取血区,一张张白色的床是他重复了十七年的噩梦。

他在一张床上躺下,白色冰冷的床上伸出弧状的金属带在他脖子、手腕、脚踝上合起来,把他牢牢固定在床上。

滋啦,金属摩擦地板的尖锐声音从对面传来。

“放开我、我不做!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啊——不要——啊——停下来——停下来”

裴十安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躺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着,脸上汗如水流,手抓着金属项圈用力往外扯,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没用的,除了更多更深的痛苦,没用的。

裴十安头躺了回去,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天花板,他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也知道电击的剧痛能让灵魂深处都颤抖不已。

在男孩儿的哭声中,他听到一个冷漠的女声道“杜队长,这个奴隶健康状况不佳,再送一个过来”

“好的,医师”

戴着口罩手套,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推着一个推车来到他床边。

女人拿着一个精巧的金属圆柱器械放到他上臂处,金属带着一条长长的透明管一直伸到推车里冒着冷气的钢制箱子里。

圆柱主动吸住他的皮肤,针扎一样的刺痛之后,透明管开始流出鲜红的液体。

等待取血的这几分钟,男人开始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聚会吧”

女人口罩上方的眼睛笑道“你的第28个女朋友又弃你而去了?”

男人尴尬的咳嗽一声“是我不要她的,她只是个平民,我们肯定不能长久的,你去不去?就算看不上我,聚会上也有很多帅哥想认识你”

女人伸手把取血管插进另一个空瓶里,把第一管血液的盖子小心盖好。

“我想去也没时间,博士又在研究新项目,我想进组,这几天一直跟在她身边晃悠,希望能让她看到我的能力”

男人压低了声音“那个老女人——”

女人凌厉的扫了她一眼,男人把抱怨的话吞了下去。

他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笑道“你听说了吗?有个‘血袋’跑了,我真好奇她是怎么跑出去的”

女人没什么兴趣的问道“不是已经死了吗?黑区每隔几个月都有这样的事”

男人神秘道“我有个哥们在守卫队,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那个奴隶跑了,根本没抓着,而且项圈也——”

女人连忙插嘴道“别说了”她扫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裴十安,轻声道“让他听见了”

男人耸耸肩“听到了能怎么样?他脖子上这玩意儿随时能要他的命”

不过他看出女人对奴隶的事不感兴趣,就换了个话题“助理医师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我天天焦头烂额的”

女人眼睛里又有了笑意“烦成这样还有时间出去玩?”

...

裴十安这时候倒真希望他们别把自己当人看,舒梨的项圈怎么了?

她没死?肯定没死!守卫队长在骗他们。

裴十安心中刚升起一阵喜悦又被一个浪头打翻了。

他还得继续等吴争发展线人潜进来,拿到能量场扭曲器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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